為單位蹲靠在一起,步槍統統平舉著朝向前方。醫療隊戰鬥部隊的政委黑島仁在望遠鏡裡頭看得清楚,雖然是防守陣地,這樣的陣地看著整齊劃一。很是有點法度森嚴的味道。
在黑島仁旁邊,醫療隊的護衛隊裡頭的指揮員統統舉起單筒望遠鏡。他們一個個神色凝重,大家都知道,不要說是光復軍,就算是工農革命軍突然面對這樣的陣列發動衝鋒,傷亡也絕對不會小。甚至極有可能付出巨大的傷亡也無法正面擊破這些清軍。即便如此,工農革命軍的指揮員們也一聲不吭。對光復會指手畫腳絕對是沒用的,黑島仁在全體會議上要求醫療隊所有同志絕對不要說與醫療無關的任何話,以免造成任何不必要的誤會。
而且工農革命軍的指揮員們其實還有些自己的想法,他們想看看這種清軍陣列的作戰效果。即便是作戰指導思想完全不同,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以後不會遇到這種局面。假如人民黨不得不硬衝這種陣地的話,怎麼才能達成最大效果。不親眼看看清軍表現的話,工農革命軍的指揮員心裡頭也沒有數。
“清軍各個部隊之間為什麼要排開這樣的距離?”工農革命軍的低階指揮員還是忍不住問道。人民黨的班排戰術中各部隊陣地之間距離並沒有這麼大。一個連二百多人甚至可以構成二百多米的連綿陣線。
“不分開的話就不好觀察,更不好指揮。這種太過於整齊的佇列一旦遭到近身肯定會混亂的。”有中級指揮員低聲答道,“所以咱們各部隊的指揮官都是在前線的,你看清軍的指揮官。”
在望遠鏡裡頭可以看得清楚,清軍的指揮官全部在士兵後面。工農革命軍的指揮員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狙擊手。這次工農革命軍大整頓,各個排都選出了神槍手。各個連隊都有狙擊手。在戰鬥中,他們在前線可以不參與排槍射擊,有優先射擊敵人指揮官的小小靈活性。大家忍不住看向政委黑島仁,黑島仁沒有吭聲。甚至連望遠鏡就沒有放下。其他同志也紛紛舉起望遠鏡繼續看著這場戰鬥。
新軍第九鎮的確是訓練有素,在敵人進入射程前,即便光復軍衝了過來,他們也沒有進行射擊。光復軍子彈不多,佇列訓練更少,不可能玩什麼佇列行進射擊。他們必須殺近敵人之後才能進行進攻。就在他們衝近了出發前預定的射擊地區前,清軍陣地後方傳來了火炮的轟響聲。炮彈帶著特有的尖銳呼嘯劃過空中,在地上炸出一團團的泥土碎石與煙霧。雖然時機還算是準確,但是炮彈的落點實在是無法恭維,十幾發炮彈沒有一發命中光復會的進攻佇列。著彈點分部很大。眾人昨天見過英國軍艦那兇猛的炮擊,清軍與之相比就太過於兒戲了。
炮擊實戰效果不大,卻給光復會的戰士們造成了不少的心理壓力。很明顯,有些人加緊衝鋒,有些人則是有些腿軟。在光復軍舉起步槍之前,新軍第九鎮的佇列開始向著對面的光復軍開火了。
瀰漫的硝煙與爆豆一般的射擊聲中,光復軍紛紛中彈。沒有中彈的光復軍戰士則毫無畏懼的開始還擊。密集的清軍隊伍與零散的光復會對射,其結果根本不用看。已經有工農革命軍的低階指揮員放下了望遠鏡,極力眺望著著慘烈的一幕。在面對死亡的時候,這些戰士依舊向著敵人扣動扳機,然後冒著橫飛的子彈填裝彈藥,試圖再次對敵人射擊。子彈集中這些無畏的戰士,將他們的動作定格在被子彈擊中的那一瞬,或者因為子彈的衝擊,將這些戰士掙個往後掀去。即便如此,卻沒有一個人逃走,相反,有戰士甚至不再裝填子彈,吼叫著向著清軍的隊裡衝去,隨即被敵人的攢射打倒在地。
“好好打啊!”低階指揮員們幾乎是感同身受,忍不住大聲喊道。即便戰死的結局根本不會有什麼扭轉,可光復會表現出的戰鬥精神給這些指揮員極大的刺激。即便是打過大大小小几十戰的工農革命軍戰士,也沒有經歷過如此懸殊的敵我力量對比。
不管戰鬥怎麼激烈,敵我力量巨大的差距早就決定了這次衝鋒的結果。這些戰士的傷口都在正面,沒有一個人是背後受傷而死的。
“黑政委!”已經有指揮員喊道。不知何時,他們的眼眶已經紅了。
黑島仁放下了望遠鏡。他的嘴唇也在微微顫動。能被派來的部隊都是相當有戰鬥經驗的,為了保護醫療隊的醫生護士,部隊必須得有戰鬥力。這等悲壯讓黑島仁忍不住想起甲午戰爭之後日本人對中國軍隊的評價,投降、逃跑、不堪一擊。是否不堪一擊黑島仁無法確定,可眼前所見的一切徹底粉碎了這些嘲諷。哪怕是僅僅只有眼前已經犧牲的戰士,中國軍人或者從事戰爭的戰士們的確有著勇敢、無畏,有著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