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他滿臉焦急的喊道:“秋先生,小女到底在何方,還請您明示。”
聽到這話,又見到黃承訓焦慮的神色,秋瑾臉上閃過一絲痛楚的神色。她萬萬沒想到,陳克居然會幹出擄掠女學生的事情。不僅如此,為了防備秋瑾中途出手阻攔,陳克還對用了下藥這等下三濫的手段。
但是不管秋瑾如何的懊悔自己看錯了陳克,事情依舊發生了。等秋瑾確定是陳克擄走了女校的學生。她也派人去追過。但是人民黨行軍速度太快,大隊人馬只早走了兩天,秋瑾派出的人就再也找不到人民黨的蹤跡。聽到派出去的同志回報的訊息,秋瑾大為憤怒。按照秋瑾的本意,她是要一直追到鳳臺縣去。說什麼都要把女學生們給追回來。但是形勢變化的極快,人民黨與光復會的恩怨還沒有解決,嶽王會與光復會的矛盾立刻就爆發了。身為光復會的重要幹部,在嶽王會力圖將光復會擠出安慶的關頭,秋瑾必須確保光復會佔據的池州。
這一來二去的,追回女學生的計劃就不得不擱淺。但是秋瑾始終抱定決心,只要有了時間,她一定要親自去把陳克搶走的學生奪回來。所以秋瑾專門對防衛池州的光復會同志交代,只要有女學生的家長找上們來,就一定要向她通報。不是因為有秋瑾的這道嚴令,以光復會和嶽王會現在的關係,石德寬自報嶽王會的家門,光復會的同志絕不讓他見到秋瑾。
秋瑾還記得黃承訓,也記得黃承訓的女兒黃玉玥是自己的學生。“黃先生。您家小姐還有其他學生是被我一個朋友帶走的。”
聽秋瑾說出“我一個朋友”這個定語,黃承訓只覺得腿都有些軟了。他原本以為秋瑾是個正派的教師,即便是身為革命黨人,也不該結交綁人的匪類。抱著些許幻想,黃承訓聲音顫抖的問道:“可是被人民黨帶走的?”
“是的。我的朋友陳克那個混帳東西正是人民黨的主席。”秋瑾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的答道。
莫道前路無知己新開始(四十三)
從安慶出發尋找女學生的隊伍在池州短暫停留後,就向著鳳臺縣繼續前進。秋瑾自告奮勇的與另外兩名光復會的成員加入了隊伍。女學生的家屬們原本是不敢向秋瑾提出這個要求,當秋瑾主動要求與眾人同往的時候,家屬們愁雲慘淡的面容上終於有了些許好轉的跡象。
隊伍離開池州的時候,送別的人很少,規格倒是很高。光復會在池州的領導者基本上都來了。陶成章、徐錫麟親自來給秋瑾送行。在遠離其他人的地方,陶成章嚴肅的說道:“璇卿,我同意你去鳳臺縣可不是讓你去和陳克打擂臺的。陳克雖然年輕,在革命上比起我們可是強的太多。我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能夠從鳳臺縣學到些東西,看看陳克和人民黨是怎麼經營地方事物。陳克在女學生的事情上雖然做的不對,不過這都是小事。革命成功才是大事。現在咱們光復會和嶽王會已經有些誤會,若是再不能和人民黨精誠合作,我們在安徽就太過於勢單力孤了。”
秋瑾也並非是魯莽之人,當她作為“革命勝利者”親自參與管理池州之後,秋瑾才發現革命遠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光復會不是安徽本地人,作為空降的“管理者”,光復會面臨的局面甚至比安徽本地的嶽王會更加糟糕。嶽王會好歹還有安徽會黨的參與,光復會除了靠從江浙帶來的黨員之外,投奔的本地會黨都寥寥無幾。沒有本地人的合作,光復會僅僅能維持在本地的存在,陶成章等人無論怎麼活動,都無法得到地方上財力與物力的支援。若不是陳克他們把池州府完整的府庫和兵備都交給了光復會,還送給光復會一些從安慶繳獲的軍火,光復會在池州幾乎要堅持不下去了。
因為這段時間事務繁忙,連一貫精力充沛的陶成章看著都有些憔悴。秋瑾也不再逞什麼意氣,她點點頭,向著陶成章說道:“煥卿兄,我決不會因為自己耽誤了革命的大事。”
徐錫麟與陶成章也是同樣的想法,既然陶成章先說出來,他也不再多說,“璇卿,路上小心。”徐錫麟只是簡單的叮囑道。
“伯蓀,你和煥卿也都要注意身體。這段你們可是累壞了。”秋瑾也叮囑道。
小隊出發的時候沒有選擇水路,近日滿清在水路上盤查的相當嚴。眾人選擇了陸路,從池州出發,小隊伍再次渡過長江,向著北方前進了。
越往北,路上的慘狀就越讓人心驚。池州地方不大,逃命前來的安徽北方的災民數量有限。與嶽王會不同的是,光復會得不到本地士紳支援。所以他們不得不充分利用了災民。他們在災民們中徵集人手,儘管安徽出身的災民對外省人並不相信,但是到了是否要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