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劉勇毅的辮子,把他硬生生給拉住,沒讓他倒在地上。兩個警衛員架起臉部腫起的劉勇毅,硬生生把他按回凳子上坐下。
齊會深還是跟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對待敵人人民黨的同志從來不會手軟。這是一項最基本的立場。無論是沉默也好,開口也好,劉勇毅都已經表露出了極端的態度。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客氣的立場了。
“劉勇毅,既然你當過我們人民黨的警察,那你肯定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所以我覺得咱們都不用再費這些功夫,你不妨實話實說,為什麼要和我們人民黨做對。我們也不問你什麼同夥,什麼幫兇這類事。用不著你說,那些人說的比你快的多。你只用把心裡頭怎麼想的說出來,然後我們也就不提審你了。這也是兩廂方便的事情。”
齊會深的話說的明明白白,劉勇毅知道自己絕對不會有什麼倖免的可能。如果此時再不把心裡頭的話說出來,那就只能帶到陰曹地府去了。他稍微活動了一下腫起來的腮幫子,警衛員的那腳用力不小,一時半會說起話來也不會那麼利索。等覺得好些了,劉勇毅才惡狠狠的說道:“你們破了我劉大哥的圍子,殺了我好幾個好兄弟,這個仇我絕對不能不報。不然我劉勇毅還怎麼在這劉家鋪混?”
“那你混進警察隊伍是準備刺殺人民黨的人了?”齊會深問道。
“在警察隊伍裡頭想報仇的人多了去了,根本用不著我。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把劉八爺救出來。”
聽到這些,畢慶山立刻問道:“到底誰想”
剛說到一半,齊會深按住了畢慶山的肩頭,硬生生阻止了畢慶山就叛徒問題繼續問下去。
“劉八爺現在還在根據地關著呢。劉勇毅你怎麼就放棄了?看來江湖義氣還是沒有你劉勇毅自己的性命金貴啊。”說完之後,齊會深突然恍然大悟一樣皺了皺眉,“哦~~~!我明白了,你反正已經去試圖救過了,這已經對得起朋友了。既然救不出來,那不是你劉勇毅不能幹,只能說劉八爺運氣差啊。我明白了,你繼續說。”
這番嘲弄把劉勇毅氣的不輕,他腫起的臉變得通紅。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齊會深。
看劉勇毅不肯再說話,齊會深又問道:“那你怎麼想起跑回來組織人打圍子搶糧呢?我對這件事其實最不理解。你給我說說,我就不問別的了。”
“哼,你們人民黨不過是百十號人,從一個小縣城起家。我靠了這劉家鋪也絕對不會比你們差。實在沒想到的是,你們可真的肯出血本啊。竟然幫這邊的老百姓種了上千畝的麥子。如果不是這樣,怎麼可能只有三百多號人跟著我去打圍子。”
“這三百多號人裡頭,不少是被你騙去的吧?”齊會深依舊慢條斯理的打擊著劉勇毅。
“哼,那幫人”劉勇毅臉上露出了一種蔑視的神色,“那幫人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圍子裡頭的也是。不過是每家分了幾畝麥田的糧食,就能把我給賣了。打跑了你們人民黨,整個圍子都是大夥的,這些人就是不肯把眼光放長遠些。不僅僅是圍子,這五河縣也都能是我們的。結果那些人根本就是記吃不記打,被你們人民黨打了之後,這些人根本就不往心裡頭去啊。”
“劉勇毅,老百姓們要的是好好過日子,你就是把這個大天許下來,只要不能讓老百姓好好過日子,大夥就不會跟著你走。我們是破了劉家鋪這個圍子,但是我們破圍子不是為了我們自己,我們是為了圍子外頭馬上就要餓死的那幾千百姓。我前面說過,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對我們幹了什麼看得清清楚楚。我們要是運了圍子裡頭的糧食回鳳臺縣,你覺得老百姓不知道麼?我們要是這麼幹了,不用你煽動,老百姓們自己就起來和我們拼到底了。你覺得老百姓被一家幾畝地的麥子給收買了,那我問問你,在這個災年裡頭,誰是真心能給老百姓種麥子,誰是真心分給老百姓一家幾畝麥子的?是你劉勇毅,還是這圍子以前的主人劉八爺?你們誰能真心的給老百姓做這等事?”
聽完這話,劉勇毅再次沉默下來。而周圍工作組成員們的神色卻不約而同的變得自豪而且莊嚴。齊會深說的沒錯,在這個災年裡頭,不,在現在的中國,除了人民黨之外,沒有任何政府、政黨、士紳、會黨,會真心的為老百姓做哪怕最小的一件事。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完全處於對老百姓利益的考慮。這個事實讓所有聽到這話的革命同志都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驕傲和自豪。
看劉勇毅不吭聲,齊會深繼續問道:“那你為何在審問中不說話?這件事我挺奇怪的。請你一定要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