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娜很清楚這次機會有多麼難得。以人民黨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風,如果不是安徽教育機構、警察機構以及法院機構應對失措,她是絕對找不到求見陳克的理由。即便見到了,也不可能讓陳克留下深刻印象。
自從被保衛部門扣住之後,李娜娜就耐心等待,只等了不到一天,就有人叫她出去,而且命令李娜娜稍微洗漱一下。按耐住激動的心情,李娜娜彷彿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洗臉漱口,簡單又得體的整理了自己的儀容。果然如她所料,即便是花掉的時間稍微久了些,保衛部門的同志也沒有任何催促。
被人帶出去走了好一陣,李娜娜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淮海省省委大門口,交接了手續,大家進了省委。在接待室又等了片刻,李娜娜看到陳克推門走了進來。
那的確是李娜娜絕對忘不了的陳克,高挑的個頭,俊朗的容貌,健壯的身形,特別是那雙明亮的眼睛。不自覺的,李娜娜已經站起身來,向著陳克迎了上去。在想象中,她多少次這樣向著陳克走去,陳克也微笑著向自己走過來。當這一切真正發生的時候,李娜娜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能夠聽清楚陳克第一句話說了什麼。她發覺自己的耳朵裡面一片嗡鳴,繼而發現自己的心臟正在狂跳。
“陳主席!”李娜娜忍不住喊道,然後淚水就模糊了眼睛。
屋裡頭一群男子完全無法理解李娜娜的心情,看到李娜娜喊了句“陳主席”之後熱淚盈眶。陳克是以為李娜娜在為自己的同事擔心,保衛部門覺得李娜娜是因為“受了委屈”,見到陳克之後要訴苦。不過李娜娜既沒有放聲大哭,也沒有胡說八道,而是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然後大大方方上來想和陳克握手。這種從容的作風讓陳克對李娜娜評價高了不少,也讓保衛部門的同志放心不少。
果然,李娜娜根本不提自己的遭遇,與陳克握手之後,她就耐心的等待陳克的詢問。
陳克對王有宏居然敢霸佔根據地女教師這件事相當意外,保衛部門大概介紹了情況,他卻想聽舉報此事的李娜娜親自說明。
事情本身並不複雜,王有宏身為軍人,又到處亂走。當上江蘇巡撫的時候,只是娶了妻,還沒有納妾。既然坐上了這江蘇的“頭把交椅”,納妾也就不可避免了。不過天知道王有宏怎麼想的,他居然想找個人民黨教師出身的女子為妾。對於有權有勢的人來說,從不會缺乏逢迎之輩。人民黨從安慶強行帶走的女孩子中,有位名叫顧薇的女孩子。他父親顧人玉做買賣,因為反對人民黨把生意挪到了南京。有機會搭上王有宏,顧人玉並不在乎自己女兒的想法。
先在寒假把女兒誑到南京,顧人玉就逼著顧薇嫁給王有宏。半個月前,李娜娜得到了顧薇託人送來的信。那信裡面漢字部分倒沒什麼特別,卻用漢語拼音寫了向李娜娜求救的內容。李娜娜立刻找安徽的教育、公安、法院,請求營救。不過僅憑一封信,就要去對付江蘇都督王有宏,安徽地方上的幹部們還沒有這個膽量。
李娜娜看事情不可為,乾脆就跑來找陳克求救。
“陳主席,現在能救顧薇同志的只有你一個人了。”李娜娜說完眼圈又紅了。
莫道前路無知己一五二劃地和份額(七)
陳克接見李娜娜的事情很快就在淮海省省委裡面傳遍了。
人民黨的主要力量開始轉為對內建設,這是最近中央確立的方向。既然是陳主席提議,黨中央經討論後完全同意的戰略方向,沒有人會反對。尚遠是淮海省省委書記,他不明白這個“對內建設”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克現在的秘書分三班倒,每天陳克一般睡三次,一共八小時睡眠。醒了之後還有兩個小時的吃飯等必須生活的時間。剩下就全部是工作。與其說他是革命黨,倒不如說現在陳克是根據地最大以及最忙碌的事務官。
“政府體系得有自己的制度,建設這個制度就是當務之急。我現在在努力建設這個東西,同志們也需要一起努力建設這個制度。”每次尚遠勸陳克注意休息的時候,陳克就會語氣平淡的說道。晚上陳克會從10點睡到凌晨2點。然後就起來開始處理公務。從2點到6點後,他再睡一個半小時,七點半起床。
尚遠趕在9點前找到陳克。“陳主席,這次的事情你到底怎麼看?要對江蘇用兵麼?”
“光解決這件事,一封信就夠了。根本不用鬧到打仗的程度。”陳克的回答很簡單。只是尚遠根據大家總結出來的規律,知道陳克神色越平靜事情就越嚴重。現在陳克神色平靜的看不出絲毫波瀾,那說明事情的後續可不是一封信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