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捆了起來。縣令怒視著保安團團長,保安團團長一臉的愧疚,卻沒有躲開目光。縣令第一反應是想歇斯底里的破口大罵,在這最後關頭,他好歹維持了自己的自尊,沒有罵出來。畢竟縣令也很清楚,當下這局面,任何頑抗都沒有意義。
“去,告訴城外的人民黨,我們降了!”保安團團長對身邊的人命道。
那人看來等這個命令已經等了很久,只見他兔子般衝下城頭,然後高喊著:“諸位大爺,別開槍,我們降了!”向著人民黨陣地飛奔而去。這呼喊聲如此之大,距離城牆老遠的時候,縣令還能聽的一清二楚。
縣令被帶到龐梓面前的時候,卻見龐梓正在與一群人民黨的軍人商量著什麼,看到這個以前的潑皮流氓又以大官的身份重回南宮縣,縣令冷笑一聲,“龐梓,你這可是回來了。”
龐梓當然聽的出這話裡面的嘲諷之意,他爽朗的哈哈一笑,“我馬上就走,還得麻煩您和我一起走一趟呢。”
說完之後,龐梓揮了揮手,“把他們帶下去!”
縣令本以為龐梓會來一番志得意滿的發言,甚至公開侮辱縣令一番。沒想到龐梓就跟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這等穩健的氣度倒是大出縣令意料之外,不過這樣的態度也讓縣令生出一種被蔑視的氣惱來。
與幾年前馬匪肆虐河北時候差不多,龐梓他們殲滅了臨清縣駐紮的北洋軍之後,臨清碼頭又成了重要的運輸碼頭。不過這次人民黨小火輪上不再運搶掠來的錢財。工農革命軍的俘虜在臨清碼頭裝船,沿水路南下,運去人民黨根據地的集中營。
在運力與運輸時間已經確定的條件下,想解決有限的運力與龐大人數之間的矛盾,就只有靠提高運輸密度一途。小火輪後面拖的長長駁船上安裝的鐵籠裡面塞滿了人。工農革命軍根本不管出身,只管按照地域往裡面塞人。於是南宮縣縣令、衙役、南宮縣保安團團長、南宮縣保安團團員們就重新相逢了。不僅是這些人,南宮縣沒有跑去北京的當地議員、地方上的稅吏還有保長等人也和縣裡面的諸位相見。
人民黨抓人抓的如此徹底,這些淪為階下囚的傢伙原本倒是沒有想到。初期重逢的尷尬很快就被對未來的恐懼所替代。衙役實在是忍不住,先向保安團長問道:“景大人,你說他們會把我們給送到什麼地方去?”
保安團長原以為自己開城投降,好歹會給釋放,沒想到自己也被塞進牢籠,更沒想到人民黨居然要把自己給帶去外地。他一時回答不上來。
倒是縣裡面的議員帶著哭腔說道:“這隻怕是要把咱們抓去殺頭了吧?”
此言一出,所有籠子裡面的人都給嚇得夠嗆,有些膽小的已經兩眼含淚,渾身哆嗦了。
“要是殺頭,何必費這麼大勁把咱們運去外地。就地一殺,挖個坑埋了豈不輕鬆?”縣令倒是沒有這麼緊張,他緩緩的說道。
“那他們是要綁票了?”議員並沒有因為縣令的解釋而感到輕鬆。
“綁你們有贖金,幫我和這些兄弟有什麼贖金?”保安團團長有些不肯示弱的說道。這話頗為有理,鐵籠子裡面塞了百十號人。一半以上的都是保安團的團丁,這些人都是窮人出身,根本勒索不出什麼贖金來。
“那把咱們抓走到底有什麼用?”議員更加六神無主了,不要命、不要錢,人民黨抓這麼多人到底想幹什麼?未知的恐懼更令人難以忍受。
不僅僅是議員,被抓的所有人都對此無法理解。眾人開始低聲議論,沒多久,就有人低聲埋怨起來,“這北洋軍平日裡裝的人五人六的,現在到不見了蹤影。這群人倒是吃什麼的?”
“縣裡面附近的北洋軍被人民黨給打敗了,我看到好多俘虜在碼頭等著上船呢?”有些見到被俘北洋軍的人說道。
聽到北洋軍也被消滅了,有保安團團丁忍不住吵吵起來,“媽了個X,北洋這群慫貨!老子再也不信他們了。反正老子窮光蛋一個,家裡面也沒有什麼地。人民黨不就是分地麼?我家分了地也不吃虧。我投人民黨去!”
這激憤的話讓縣令、議員、地主等人大吃一驚,倒是同為保安團團丁的眾人出身貧寒,聽完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去投人家,人家要不?”
那位說話的見周圍的兄弟嘲笑自己,臉上掛不住,大聲吵吵起來,“龐梓投了人民黨,人民黨就要,憑啥我投了人民黨人民黨就不要?若是按照縣裡面說的,人民黨只是要分地,我就算是不能打仗,老老實實在家裡面種地還不成麼?當年我有親戚加入過龐梓搞的那個什麼集體農場,裡面有個叫做陳天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