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是天地會的正式幫眾,天地會屬於“信譽有保障單位”,收取的費用很合理。
華雄茂都這麼說了,陳克自然得對“專家”有所尊敬。他點頭稱是,然後轉身對周元曉說道:“周兄不用擔心,這筆禮金的錢我來出。染布該怎麼幹還怎麼幹。著急了反而染不好。”
聽了這話,周元曉和平常一樣不吭聲,只是點點頭,三人回到桌邊,周元曉和華雄茂往桌上一趴就繼續睡著。陳克被這件事情一刺激,睡意全消。看著其他三人伏案大睡,陳克實在羨慕三位心胸大。既然睡不著,陳克也不想浪費時間。他起身開始輕手輕腳的繼續工作。清理爐子,處理廢水,要做的事情多著呢。周元曉家的染布坊修的時候就頗有講究,原子裡面居然有條暗溝直通外面的水溝。掀開木蓋,輕手輕腳的往裡面倒著廢水,陳克忍不住想,天地會的這兩位,擱自己的時代,早就被抓起來關進監獄,甚至被槍斃了吧。
鄭州作為鐵路樞紐,一度很亂。80年代嚴打前,各地“賊王”們還在鄭州搞過“全國會議”。80年代嚴打的專政鐵拳之下,偷塊手錶就能槍斃,更別說那些自命不凡的江洋大盜,各路“江湖豪傑”灰飛煙滅。社會環境切切實實的為之一爽。
陳克從小就沒有被勒索過,他親眼見過的勒索,頂多學校裡面極少數的事情。即便如此,那也絕非光明正大的事情。如果勒索別人的學生被學校發現,那就是嚴懲不貸。
後來在90年代末到21世紀頭兩年,犯罪情況死灰復燃,不過還在人民能忍受的程度內。到了2003年之後,隨著幾樁搶劫大案的發生,犯罪份子,無論是有組織還是沒有組織的,再次遭到了專政鐵拳的嚴厲打擊。而且這次打擊自從開始,就沒有放鬆過。
特別針從事勒索的“有組織黑社會”,進行過幾次定點清除,槍斃了幾十號,抓了幾百號。被抓的“有組織黑社會”,即使沒有被槍斃的傢伙,最低也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這樣的嚴厲打擊,讓勒索再次絕跡。鄭州倖存的各路“江湖豪傑”,要麼從此金盆洗手,要麼就“背井離鄉去外地發展”。
陳克從不是什麼主張犯人權力的“人道主義者”,他挺支援打擊犯罪。在被勒索的今天,他格外懷念起“專政鐵拳”來。可這“鐵拳”在1905年是不存在的,唯一再次見到的辦法就是陳克親自去透過革命去建設這股力量。
一邊收拾,一邊胡思亂想。看著滿院子懸掛的布匹,陳克覺得怎麼都不放心。萬一晚上真的有人來搗亂的話本來想讓大家回去休息,看來是不行了。從今天開始,得有人輪流守夜。
到了快晚飯的時候,大家才睡醒。遊緱起身告辭,等她離開之後。陳克宣佈了輪流守業的計劃。周元曉還是沉默的點頭。華雄茂見陳克還是不放心,就建議陳克和徐錫麟談談,看看能不能動用光復會在上海當地的勢力。
陳克認為暫時沒有必要。動用關係是要給錢的,如果動用關係花的錢比那兩個人要的還多,再加上欠了這個人情,就是賠錢的買賣了。“先去談了再說。”陳克說道。
第二天中午,在染布坊附近的飯館裡面,兩邊的人正式開始談判。大家互相通報了姓名,那高個叫作武星辰,是天地會的一位舵主。
“陳兄,我倒不是想收點禮金,那沒幾個錢。怎麼開啟天窗說亮話,我看陳兄這染布買賣不錯,想和陳兄一起合作。”
“若是要賒貨,那就不用再談。”陳克一句話就頂了回去,“若是出現錢買布,我們就可以談。”
武星辰沒想到陳克的態度這麼堅定,他嘗試著說服陳克,“現在哪家不賒貨,陳兄難道還信不過天地會不成?”
“我的布便宜,自然不能賒貨。”陳克答道。
“能多便宜?”武星辰問。
“給你的話,一匹布一兩七錢銀子。”陳克說道。
沒等武星辰說話,他旁邊的的跟班已經臉上有了喜色,他用上海土話嘀嘀咕咕的對武星辰說了幾句。武星辰臉上隱隱顯出怒氣,片刻之後又強壓了下去。
陳克對此看得清清楚楚,他想起了著名的黑幫電影《教父》,那裡面老教父的長子在談判的時候說了和教父的不同觀點。這暴露了家族內部的不和。於是談判對手立刻就組織了對教父的暗殺行動。幹掉了老教父,談判對手就可以和有相同觀點的家族成員談判。這個武星辰的跟班是上海當地人,武星辰還沒有發話,那人就自作主張的勸說武星辰。看來他們之間並不是簡單的幫會上下級的關係。看來得賭一賭這點了。
想到這裡,陳克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