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這馬上就不實事求是了吧。”何足道笑道:“我們的核心理念就是實事求是,然而事實證明想做到實事求是需要適合的方法。這種方法對與每一個人都是不同的。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特點,所以組織上才組建這個部門,開創這門學科。”
政委明知道何足道說的沒錯,但是怎麼克服不了對心理諮詢部門的厭惡感。別過頭,政委乾脆打量起何足道的辦公室。辦公室簡單的不能再簡單,除了新的布藝沙發之外,屋裡面所有桌椅傢俱都是用了有陣子的模樣,這間辦公室的乾淨整潔程度倒也像是一位總政委的水平。唯一能夠稱為裝飾品的只是牆上掛著的“實事求是”四個字。
屋裡面實在是沒有一點能夠給政委以刺激或者安慰的東西,政委只能收回目光,“何政委,我覺得你肯定比那個部門強。”
何足道不急不慌的答道:“你又沒有調查過,你怎麼知道。”
政委連忙說道:“每次聽完你說話,我總是感覺心裡面亮堂起來的樣子。當然是因為你比那些人幹得好。”
何足道微微搖搖頭,“那是因為你聽到的我的邏輯,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依照我自己的個人邏輯來闡述實事求是。如果我說的有什麼能夠引起大家的共鳴,那僅僅是因為我或許指出了事情的真實。不過我看到真實的途徑只是我個人的途徑,光看見結果有什麼用?向走上那條路,就必須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如何尋找這條道路,我認為心理諮詢部門的同志們比我更在行,更專業。”
說到這裡,何足道忍不住笑起來,“不過我把話先說清楚,心理分析一旦單純分析起心理,那就是神漢宗教了。我們的心理部門只解決一個問題,怎麼讓同志能夠實事求是的對待世界,對待自己。根本不是搞什麼內心懺悔,玩那類唉聲嘆的文人玩意。”
聽到這裡,政委倒是有點動心,不過這種動心只是片刻之間的事情,政委很快就拋棄了這個想法。陳克從來不搞什麼心理諮詢,何足道也不搞什麼心理諮詢,為什麼政委就要去搞心理諮詢?
“何政委,還是你和我談談就好了。”政委說道。
“也好。”何足道答道,指令性的逼迫政委去接收心理輔導只會起副作用,懷著敵對心理是不太可能有良好心理效果的,他問道,“救了那孩子之後,你有什麼感覺?”
“感覺?”政委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意外,遲疑了片刻,政委才答道:“我其實不在乎那孩子的事情。只是覺得應該竭盡全力能多做一點對革命有幫助的事情。”
何足道繼續問道:“那麼聽到這孩子去世之後,你又有什麼想法呢?”
“我很失望,我覺得很失望。”政委的語氣有些激動起來,“這件事我失敗了,而且朱挺司令員當時已經預言過這種結果。我當時即便知道有這種可能性,但是我依舊相信不會出這等事。在根據地做了那麼多切除闌尾的手術都沒有問題,我其實認為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政委原本的聲音還算低沉,說到後來,情緒已經完全激動起來。
何足道靜靜的聽著,看著政委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他卻一言不發。心理諮詢部門沒少向各級政委取經,經過討論之後,同志們認為打斷別人的話,指出話裡面的錯誤邏輯,是很有效率。如同軍隊般的命令體系,可以在短時間內起到一些效果。不過若是想真的讓人有所感悟,首先得讓對方依照自己的邏輯延續話題,最後讓他自己總結出屬於自己的邏輯來。凡是不能實事求是的傢伙都會發現自己的邏輯與事實是衝突的。
何足道靜靜的傾聽,果然政委慢慢的就顯露出這種趨勢出來。經過一番傾訴,政委心中的矛盾就聚集在兩個要點上,想救孩子的努力失敗了,而這個失敗本是可以避免的。既然出現了失敗,一定有責任人,政委內心無法確定責任人。何足道暫時拿不準,政委到底認為自己和艦隊司令朱姚之間到底誰應該承擔更大的責任。
等政委說到說不下去了,何足道才說道:“你認為這孩子的母親做的不對?”
政委先是條件反射般點點頭,又皺起眉頭搖了搖頭,“何政委,我原本覺得孩子的母親有問題,若是她聽從醫囑,這孩子很可能就不會死。不過我現在又覺得,就算是那孩子的母親聽了醫囑,這孩子也有術後死亡的可能性。我是覺得這裡面有說不清的東西,不過我覺得朱姚司令員對群眾的態度太冷淡,根本不是人民黨黨員應該有的情懷。”
“那你認為朱姚司令錯在哪裡?”何足道繼續把話題往下引。
政委的聲音又拔高了不少,“朱姚司令認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