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視線,蒲觀水說道:“單純以距離來講,貴我兩國已經沒有任何實際衝突的可能。當然,這得排除惡意的故意敵對導致的不理性行為。那麼,在沒有實際衝突的當下,我國認為合作就是最好的選擇。”
曼施坦因上尉注意到了蒲觀水方才看向自己的目光,不過上尉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作為出身軍事名門的曼施坦因其實也很在意對面的這位中國中將。單憑年齡的話,曼施坦因比蒲觀水只小五六歲。兩人的階級則是天差地別。但是曼施坦因並不認為蒲觀水是“倖進”。
德國軍人們對戰爭也有反思,特別是當一部分青島戰敗的德軍從中國帶回了突擊戰術之後,德國軍人中的中高階軍官,特別是高階軍官對中國的軍事水平就再沒有了小覷的心思。在戰後的反思中,德國舊參謀本部的軍官們不止一次的懊惱,如果當時早些與中國進行軍事合作,能夠在戰前就引進中國的突擊戰術的話,這次戰爭的勝利者就將是德國人。而且比較主流的觀點是,即便是1916年才能完成突擊戰術的研究,但是能夠對德軍進行全面改造,並且堅定不移的將其執行下去,德國也能夠獲得勝利。
曼施坦因相信,即便只以突擊戰術這個功績,蒲觀水在德軍也是能夠成為中將的。羨慕的心情是有的,曼施坦因並沒有任何看不起蒲觀水的想法。相反,他認真的聽著蒲觀水的發言,希望能夠與中國在未來的軍事方面有合作的可能性。
“協約國是絕對不會給貴國軍事產業任何機會,即便是有機會也是十幾年後的事情。憑白失去十幾年的時間,對任何軍事產業都是很致命的打擊。而我國在軍事工業上有很多不足,我們認為貴我兩國在這些領域上有充分的合作空間。”蒲觀水認真的講述著自己的態度。
德國的政局到了1920年才算是初步穩定下來。當然這個穩定也僅僅是相對而言,法國人在德國大肆搶掠,倒處拆工廠,搬機器。而戰後的經濟危機更是猛烈打擊著德國的經濟。所謂的穩定,僅僅是蒲觀水知道該去找誰而已。
然而中國在各國的外交人員依舊以百倍的熱情不停歇的工作著,新生的共和國需要迅速提升自己的軍事以及工業力量。蒲觀水很清楚,此時距離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和平差的很遠很遠。人民黨抓住了一戰的機會奪取的一切,英法等國都在歐洲戰爭結束後希望再次從中國這裡奪走。
這些根本無關於個人好惡,而是國家想存活下去,就必須競爭。英法在一戰中為了拉攏中國而許下的一切,都隨著戰爭結束而結束。中國只有靠自己來保衛自己得到的一切。那麼首先需要的就是中國擁有足夠的軍事力量。
聽蒲觀水說完了對合作的解釋,施耐德中將才慢慢說道:“但是貴國提出的要求遠遠超出軍事合作範疇,這已經是全面的工業合作。”
蒲觀水點點頭,“我們請德國工業企業到中國設立研究機構,或者到中國實驗室工作。包括德國向中國出售各種技術,的確是工業合作。不過現代戰爭已經不是單純的軍人以及軍事工業的比拼。剛結束不久的戰爭已經證明,戰爭已經是國家整體實力之間的比拼。這兩方面無法割裂。而德國軍方與工業部門之間有著緊密的聯絡,親密的關係。所以我希望貴方能夠在這些領域向我們提供幫助。”
施耐德中將臉上微微露出了一絲不高興的表情。作為高階軍人,中將閣下並不認為軍隊應該與工業財閥之間有什麼所謂的親密關係。普魯士帝國作為一個軍事帝國,理論上工業財閥地位應該是在軍方之下的,這是德國軍隊的一種比較流行的觀點。
不過新的魏瑪共和國明顯讓將軍感到很不滿意。透過所謂的議會制已經讓德軍的獨立性遭到了極大的損害。至於蒲觀水提出的希望軍方能夠幫助中國人與德國企業合作,一來軍方覺得這有些丟了自己的身份,二來現實也讓這個要求難以實現。
“如果是這樣的話,貴方為什麼不直接去尋求和政府進行談判呢?”施耐德中將問道。
“貴國政府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在凡爾賽合約的框架下解決還債問題,沒辦法和他們進行長期戰略上的交流與討論。我們追求的是長期合作,短期收益不是太多。當然,我認為貴國政府也根本沒有試圖把德國從凡爾賽合約下面解放出來的打算。”蒲觀水說的固然是實話,不過其中的煽動味道非常明顯。
即便知道蒲觀水有挑撥的意思,然而這種切中要點的分析依舊讓施耐德中將臉上的神色變得柔和了一些。
蒲觀水繼續說道:“如果貴方單獨進行科技開發,那就需要投入資金與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