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全都明晰起來,讓我心潮起伏,讓我熱淚盈眶,我感覺得到回憶掠過心坎的摩擦,然後,我把它定格在一九七六年,粉碎四人幫的鑼鼓點驚天動地的響,我和他,在鞭炮聲和“勝利了”的歡呼聲中,在大人們的秧歌隊裡穿梭,我們興奮的撿著地上未燃盡的火紅色小鞭炮,然後我拉著他一直超過了秧歌隊的排頭,我不知疲倦的跑,然後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氣喘吁吁的呼喚。
周小川喊我:“建軍!”
然後緊跟著是一句似有似無的我愛你。
我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我猛回過頭,看著身後衝著我微微笑著的周小川。
腦海中似乎有兩個小小的身影剎那間跑過,手拉著手跑過,一直跑向那棵深深植根在我心坎兒上的老石榴樹。
我有種難以描述的眩暈感。
幾步跑回去,我站在周小川面前,我激動到全身發抖,然後,在他鼓勵一樣的目光中,一把把他拽進懷裡。
那一刻,我聽見了命運賓士而過的聲音。
三十年一場大夢,醒來後是最圓滿的收場,我別無所求。
側耳傾聽,是護城河水的流淌聲,河水轟鳴著越過漆黑的河閘,像之前的若干年那樣繼續滾滾向前,然後,一直,就這麼奔向了永遠。
後記
一開始只是一個念頭,想寫一點關於過去的回憶性文字,關於我,和我的周小川。沒想到會一寫起來就停不了了,然後及堆積了這麼多文字。
人一過三十,可能就到了回憶的年紀,一段一段的,好象過電影一樣在眼前晃,這讓我不得不繼續寫下去,把它當作是一種事業的寫下去。
故事的開始是七二年,結束是二零零四年年初,三十二年光陰,落實到文字上竟成就了厚厚的一大本,我挺佩服自己。
然後,把這一大本文字遞到周小川面前,在他的驚異萬分中沾沾自喜。
“你寫的?”看之前,他問。
“嗯。”我答道。
“怎麼這麼多色情描寫?忒少兒不宜了。”看完後,他瞪我。
“你又不是少兒。”我狡辯。
於是,文字堆成的書,洋洋灑灑近十八萬,記錄了三十二年來我們的悲歡。
這些年常會想,離右安門越來越遠了,是不是有忘本的嫌疑?可後來又想,右安門一直在我心裡呢,它就是本,最根本的本。
寫之前,聽了陳昇的,《北京一夜》,有兩句是“走在地安門外,沒有人不動真情”,突然想,走在右安門外,也是一樣的,也是動了真情的,那年,那月,我們都動了真情。
寥寥數筆,算是結束了全書的講述,但我知道,我們的故事,還遠遠沒有完結
裴建軍?嚼子
二零零四年八月二十四日?北京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