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泡封住氣體。再說得詳細點兒,就是先把杯子倒置過來,讓上升的毒氣進入杯中,之後再從杯口下用肥皂泡封住杯口,把杯子倒轉回通常的位置。”
“比空氣更輕的氣體,那應該就是氰化氫了吧?”揚辛插口說道。
“沒錯,就是氰化氫。那種氣體不光比空氣要輕,而且產生時也不需要太大的裝置,當然也就能夠攜帶進屋了。如此一來,在海達誤將肥皂泡的膜當成水面,湊近臉旁準備喝下的時候,膜因為她的呼吸而破裂,而受此衝擊的瞬間,海達大叫一聲‘格奈姆利庫’後當場暈倒,杯子從她手裡滑落,杯裡的氣泡就在絨毯上留下了那樣的痕跡——這種說法,會不會就是解開海達之死這個謎的方程式呢?此外,極微量的氰酸中毒症狀,與心臟麻痺幾乎沒有什麼不同,而窗外各種花粉的氣味,此時又成了掩蓋真相的絕好偽裝。如若不然的話,相隔只有一間空屋的集合所裡,是不可能會聞不到那種特殊的臭味的。”
“言之有理。其實之前我就在猜想或許是氰化物了。”揚辛一臉沉痛地點了點頭。
扎羅夫的臉再次憂鬱地鬆弛了下來。
“但就算我們弄清了這一點,卻也是無法解決問題的。”他喃喃說道。
“也就是說,案件的一部分呈現出了非同常理的狀況。”夫人說,“唯有藏在最深處,與這案子的謎並無任何聯絡的純粹的殺人理論,在一開始時就水落石出了。當然,光憑這一點的話,是毫無讓人發揮更多想象的餘地的。”
“一點都沒錯。那些肥皂泡,就是兇手在我們的視野中殘留下的唯一的痕跡。所以夫人,今後我們就只能憑空想象了。”扎羅夫臉上露出了無力的笑容。他站起身來,向夫人要了現場的房門鑰匙。
“在這案子塵埃落定之前,我希望能夠讓那屋子保持原狀。而且目前調查也還尚未結束。”
“但海達臨死之時,為什麼要叫嚷格奈姆利庫呢?”揚辛一邊傳遞鑰匙,一邊對扎羅夫說道。
“你難道不覺得防毒面具和格奈姆利庫的長相很相似嗎?”說著,扎羅夫把臼齒咬得咯咯直響,“而且,當時戴著那東西的人,此刻也依舊若無其事地在我們面前走動著。”
由翌日起,夫人整日沉浸在書本之中,松葉手杖的聲音就幾乎都未曾響起過。扎羅夫也整天待在海達的房間裡,不曾離開過半步。婢女偶爾在送飯食時開啟房門,只見整個房間煙霧瀰漫,扎羅夫躺在長椅上。然而到了第三天夜裡,他飄然出現在了夫人的屋中。
“對了,夫人。不知您是否瞭解蜀樂院這座寺廟?”
“不是很瞭解。”儘管如此,夫人依然向扎羅夫說明道,“說是寺廟,也就只是有三尊佛像罷了。總而言之,那是座位於沼澤對面三英里處的日本寺廟。聽說在大戰的一年前,似乎有個名叫大戶倉的日本百萬富翁到四川腹地去視察金礦的歸途中遇到土匪慘遭殺害,因此其家屬為了追悼他,就在該地興建了那座寺廟。”
向夫人打聽了詳細的道路後,扎羅夫突然像個孩子似的衝夫人行了個禮,之後就一言不發地走了。
而到了翌日,當鵬和揚辛吃過午飯,在大廳裡閒聊時,扎羅夫不知何時坐到了兩人身後的椅子上。他的樣子就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呆呆地盯著兩人的背影看。等兩人驚訝地向他詢問時,他才如同恍然間恢復了意識一般睜開無神的雙眼,看著兩人苦笑一下,說道:“其實,剛才那屋裡發生了一件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的事。那屋子再次遭人闖入了。”
“你說什麼?”鵬吃驚地跳了起來,“你昨天不是才說,已經在海達的房間安置了衛兵的嗎?”
“沒錯,儘管如此,從十點半左右到今日早晨,有人趁著我外出的時候闖入了屋裡。而且守在門口和站在窗外放哨的兩名士兵都說不知此事。”
“這一次的被害者又是誰?”
“這次並沒有出現任何人的屍體,但相對的卻丟了些東西。你們還記得,當時不是有本兼作備忘錄用的賽璐璐檯曆掉在床邊的地上了嗎?就是那臺歷不見了。後來我在浴缸裡找到了那東西燒剩的殘渣。雖然日期數字已經被人捅碎,但我小心剝離開,調查了一下數目,發現本該有三十一頁的日曆只有三十頁。我找夫人問過這事,她卻說應該一頁都不缺的。”
“兇手想要的就是剩下的那頁了吧?”揚辛靜靜地咬住了嘴唇。
“而且肯定就是當時露在外邊的那頁。雖然具體的數字我也忘了,但記得應該是黃色的。”扎羅夫恨得牙癢癢地說道。
聽過這番話,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