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某種意味而言,和置物室相比,這裡的密室狀況更令我無法相信。”魯登多夫主任平靜地說。他用拳頭敲著自己身旁的矮櫃,揶揄地說,“二階堂小姐,你最喜歡的那個行動便捷的小人,應該可以裝進狹窄的這裡吧?”
蘭子環視房內,說出那件恐怖的事,“夏利斯夫人慘遭殺害時,這裡變成監視用的密室。聽到房內傳來她的慘叫聲時——她的頭也在瞬間不曉得被誰用什麼方法殘忍揪下——門是鎖住的,而女傭法妮和阿諾醫師則站在外面走廊。他們兩人慌忙開門進去,已看見她的屍體倒臥床邊。而且不僅沒看到兇手,更遑論看見亡靈了!”
“的確,我記得羅蘭德律師他們確認過房內、暖爐、床下和櫃子,並沒有任何人躲在裡面。此外,窗戶的百葉窗是關著,而且還上了鎖。阿諾醫師稍早之前才幫夏利斯夫人看診,慘案是在他出了房間不久便發生。再詳細點說明,是在法妮鎖上門,叫住阿諾醫師差人送水瓶過來而走出房間時發生的。”
“沒錯。”蘭子站定,抬起頭,“所似兇手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侵入房間呢?還有,犯了如此兇殘惡行後,又是如何從房間脫逃呢?”
“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走廊的兩個人離開房間不過才幾秒,兇手根本不可能從門口逃脫。”
“從窗戶呢?”
“可能性也很薄弱。就算開啟百葉窗,也還有四根鐵棒,而且鐵棒之間的間隔只有十公分。況且窗戶四周都是牆壁,外面則是深不可測的溪谷。不管是誰,都無法從那窗戶逃脫。”
蘭子微微苦笑,瞅著魯登多夫主任,“那麼,要放棄解謎嗎?”
“你在說什麼啊?”他有些不高興,“就沒有驗出血跡反應這點看來,只顯示這裡不是實際的殺人現場。若真如二階堂先生所言還另一座青狼城,那裡應該會有解開密室的鑰匙吧!”
“不對。”蘭子立刻加以否定,“密室殺人可不是像解決地理問題,就算有兩座一模一樣的城堡、房間的情形也一樣,既然這裡都已無法解開,那裡同樣也解決不了。”
“那麼到底要怎麼辦?”
面對勃然大怒大吼的魯登多夫主任,蘭子依舊保持一貫優雅笑容,“不管是數學還是殺人之謎,都不是一次就能解決的。必須沉住氣,專心一致地慢慢解決,我們所要面對的可是堆得如山、包含了好幾道瑣碎又複雜的謎團。這個神秘面紗必須仰賴我們將手中的線索一層層揭開,一點一點地剝除。如此一來,最後剩下的就是赤裸、貧乏的真相。”
“所以,到底是什麼樣秘密?到底是什麼樣的面紗要解開?”
“分割困難。”蘭子又冒出這句口頭禪,“可以借用中國老子的格言‘千里之遙始於一步’來形容。夏利斯夫人是遭到什麼方法殺害,以及兇手又是如何從室內消失,這兩點必須分開思考。”
“指的還不是同一件事。”德國主任警官從喉頭深處發出聲音地喃喃自語。
“完全不一樣!對兇手來說很花腦筋,因為必須讓人以為所有的事都是同時發生。所以,不只主任,還有其他人,甚至連羅蘭德律師他們都上了兇手的奸計。”
“不要再說了。要是你已解開的話,就趕快讓我們看看密室詭計到底是怎麼回事吧!”魯登多夫主任一臉憤怒。
蘭子笑著故意說:“話說回來,我忙著在城內到處閒逛,所以東西都還沒準備呢!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一位警官權充一下助手嗎?”
“嗯,可以!那麼,二階堂先生要做什麼?”
“他在這裡擔任阿諾醫師一角。”
蘭子要我用床上的羽毛被做出一個人形,佯裝被殺害的夏利斯夫人。她則帶著一位警官,不曉得要去哪兒。
我和留下來的警官立刻展開一場和棉被大戰。我們將羽毛被弄成長圓形後,塞入枕頭當成人頭,並用麻繩分別在棉被的上、中、下與枕頭下方綁好。
蘭子在十五分鐘後回來。她的手上拿了水瓶,但不見同行的警官。
她看著我們用羽毛被做出的替身,說道:“黎人,太棒了,做得很好哦!”她邊說邊拍手,似乎顯得很高興。接著她又檢查房內,然後指著床上說,“羽毛被似乎太輕了,重量可能不到一個人的體重。將矮櫃放在替身的腳邊以增加重量。”我和警官合力將矮櫃搬到床上。
“那你擔任什麼角色?真兇嗎?”魯登多夫主任一臉狐疑地將雪茄扔進暖爐裡。
“我要飾演的是女傭法妮。”
“這麼說,兇手是法妮?”修培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