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魔術一樣,不論是誰,一定都會覺得事情很奇怪呀。”
蘭子每天都會仔細閱讀好幾份報紙。她說那是因為真實和虛偽會散亂地出現在報道里。她會從中找出可疑的報道、犯罪調查的線索,甚至是即將萌芽的犯罪事件。有時,一則乍看之下沒什麼、看起來也與犯罪毫無關聯的報道,她卻可從中看出一些重大端倪。
當然,這些都要歸功於她對犯罪的獨特嗅覺,以及無論何時何地都保持敏銳的直覺。她料事如神的洞察力,每每都讓我們驚訝不已。她獨特的“直感式歸納型推理法”也是來自於她女性特有的直覺。
昭和四十五年八月底——確切的日期是二十四日,星期一——蘭子靠著她特殊的直覺,在報紙上發現一則與“人狼城殺人事件”相關的報道。在《多摩日報》社會版角落,刊登了一則發生在德國的怪事。其實這則新聞我比她早看到,但是我一直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她提起為止。
由於這篇報道的內容平淡無奇,因此大多數人可能都會漏看,即使看到了,也可能會下意識地將它埋沒在其他事件或意外中。然而蘭子卻不一樣。直覺敏銳的她,因為腦中彷彿閃過某種預感,才會特別注意這則報道。
當然,即使聰明如她,此時此刻也無法想像出,阻擋在面前的那起復雜而怪異事件的情節,是有如阿鼻地獄一般的恐怖。事實上,即便是萬能的神,也不可能會知道。
2
蘭子在晚餐時間前看到那則報道。當時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喝著冰紅茶,一邊仔細閱讀四散在桌上的早報。不用我說,大家應該也知道那位令人尊敬的英國紳士福爾摩斯也有這種習慣。
我一走進客廳,蘭子便撥開垂在額前的鬈髮,抬起頭。午後雷陣雨的涼風透過完全開啟的窗戶從庭院吹了進來。
“啊,黎人,你來得正好。我正打算去你房間叫你呢!”
“怎麼了?”
“冰的伯爵茶很好喝唷!”
“不是這件事吧!”
聽到我的抱怨後,蘭子便將手中的玻璃杯放到桌上,輕輕地笑了,“黎人,你先坐下來。你看看這份報紙,有一起很奇怪的事件。”
“是殺人事件嗎?”我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將報紙轉過來看。
“不是。是失蹤事件。你先看一下。”蘭子靠在椅子上,拿起因冰塊而使得外圍佈滿水珠的杯子。
這是一篇刊載在《多摩日報》最後一頁的外電報道,所佔的版面實在小得可憐。新聞內容是關於在德國發生了旅行團集體失蹤。報道中提到有一群到德、法國境附近的銀狼城旅遊的觀光客,全部都失蹤,警察當局已經朝意外及犯罪方向偵辦。
報紙上是這樣寫的。
【德國發生不明集體失蹤事件】
根據路透社釋出的外電訊息。六月上旬,在德國的薩爾州發生了一起不明的集體失蹤事件。行蹤不明的人是獲得某大製藥公司所企劃免費旅遊大獎,而前往一座古城觀光的旅行團成員,總共有十名。根據相關人員的證詞,這一行人在八天七夜的旅程中,預計會陸續造訪德國各處的觀光勝地,而最後一站則是目的地銀狼城。然而在旅行結束後,卻無人返家,因此其家人及親屬便提出搜尋的請求。銀狼城坐落於薩爾河最上游的深山中,長久以來人們都謠傳那是座根本不存在的古城;但據說數年前,有一位鄉土史學家再度發現它。為了讓一般民眾參觀,城內還進行改建。警察認為該旅行團有可能是在旅途中遭到意外,或是被捲入犯罪事件中,因此正針對旅行團所到之處、製藥公司以及安排此次旅行的旅行社進行詳細調查。
我用手摸摸下巴,然後說出我的感想,“一次失蹤許多人呢!會不會是火車出了意外?”
老實說,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件,也沒有什麼不安的感覺。但是蘭子卻搖搖頭,“應該不是。如果是火車出了意外,應該會上新聞。而且如果只有一、兩個人失蹤也還好,但卻是十個人都下落不明。這些人究竟去了哪裡?我覺得這不是一般的意外事故。要是在古代的日本,人們大概會說這是被神明綁架了!”
“是綁架嗎?”
蘭子把雙手抱在胸前,“應該也不是。如果是綁架,犯人應該會和失蹤者的親友聯絡。”
“說得也是。也不太可能是生病,或是離家出走是不是集體逃亡啊?”
“你看,很有意思吧?”蘭子眼中閃耀著光芒。
但是我並不清楚蘭子的意思,便將報紙遞還給她,“你說有意思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