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瑟感覺到自己好像正面對一個盲人。
“您的憤怒我能理解,而且深感抱歉”
她辛苦地說著。那與眾不同的嘶啞嗓音,如今似乎有些氣息不順。
雷瑟和珍妮靜待她繼續述說。
“然而,這個事件我們真的一無所知。請想想看,連管家班克斯和漢妮都被殺了我們也只能請您們諒解。除此之外,我們什麼忙也幫不上。”
“伯爵夫人。”雷瑟厲聲道,“事到如今,再多的道歉也於事無補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們並不想成為殺人魔的犧牲品!因此,請讓我們檢查頂樓瞭望臺。因為你們這邊可能正藏著犯人。”
“絕無此事”伯爵夫人的表情看起來很吃力,即使只是回句話,似乎都會令她相當疲憊。
“不。我不相信你。你之前說謊,說進入頂樓的鑰匙被偷了。會說一個謊,就可能會說上千個謊。誰還會相信你?”
“是這樣嗎?”
“首先,請你、瑪古妲、還有艾莉和愛麗絲將右手給我看。犯人右手受了傷。我用這副石弓射了對方一箭。”
站在伯爵夫人與窗戶之間的瑪古妲語帶諷刺地說:“艾莉和愛麗絲一起在‘東南小室’準備食物。要我把她們兩人叫來嗎?”
“不。稍後我會過去。在這之前,先確認你跟伯爵夫人。”
“犯人不是男的嗎?”
“這還無法下定論。犯人一直都在頭上覆著黑色斗篷狀的頭巾,並遮住全身。而且剛才還在臉上戴了面具!”
瑪古妲眼中滿含著怒意,默默地捲起右手的袖子讓他看。上面並無傷痕。
雷瑟點了點頭,眼光朝向伯爵夫人。
“也麻煩你了。”
伯爵夫人微微搖了搖頭,“我拒絕。”
“為什麼?”
“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瑪古妲突然擋在女主人身前,以強烈的語氣大聲抱怨:
“雷瑟先生!夫人的身體不好,希望你別這麼不講理!看了她這個樣子,應該就一目瞭然吧!最起碼,像伯爵夫人這樣一位心懷坦蕩之人,會不會做出殺人這種骯髒下流的行為,您難道不能自己判斷嗎?”
“說不定是裝病的。”雷瑟毫不讓步。
“笨蛋!”
“誰才是笨蛋?退開!沒人可以例外!”雷瑟愈發將石弓往前伸。
“我不退!”
瑪古妲搖著頭,佩達也挺身擋在她身前。
三人彼此瞪視,僵持的氣氛令人屛息。
“瑪古妲、佩達,謝謝。”
從兩人身後,傳來伯爵夫人虛弱的聲音。然後,她微微將右手抬起。
“你們退下。我要和雷瑟先生談話。”
瑪古妲和佩達勉強退到她的身旁。
“雷瑟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就照你能夠接受的方式去做吧!但是基於某個理由,我儘量不讓外子以外的人看到我的肌膚;如果要視為宗教方面的理由也可以。因此,請從這件洋裝上面摸我的手,就能知道我有沒有受傷了吧!”
雷瑟想了想,“沒關係,我讓步。珍妮,請你幫我確認一下伯爵夫人的手腕。”他語帶警戒,石弓仍然對準她胸口。
珍妮一走向前來,便說:“伯爵夫人,失禮了。”隨即以摩挲的方式摸了對方的手。
“雷瑟”接著,她悲傷地搖斤搖頭。
“謝謝。珍妮,請你退到後面。”
“好了,這樣可以了吧!”瑪古妲動了脾氣,“請立刻滾出這個房間!也別再上頂樓來了!”
“我知道。”雷瑟點點頭,“但是,還有一個請求。瑪古妲,請你離開窗邊一下好嗎?”
確定她和佩達都退往櫃子的方向後,雷瑟靠近了窗邊。
“珍妮,開啟這扇窗戶!”他吩咐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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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瑟迅速地瀏覽外面的情況。
展開於窗外的是晴朗的天氣和優美的景緻,連峽谷彼端的青狼城也清晰可見。雷瑟將身子探出窗緣,上下檢視。城堡的外牆和距離遙遠的下方斷崖,幾乎呈一個垂直的平面,可說除了窗子的凹洞之外,完全是一片平坦。在上方好幾公尺處,並排著裝飾在屋頂、凹凸互見的箭眼;但手卻怎麼也構不到。
雷瑟確認了這一點後,便和珍妮一起退到走廊的門口。然後,對閉上眼睛、有如已經死去般的伯爵夫人,以及兩名傭人投以冷淡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