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本人。”雷瑟看了一眼身份證上的照片,肯定地說。
“是沒錯,不過,看看我從他手提箱的暗袋發現的東西。艾斯納這傢伙!竟然帶著一疊股票之類的有價證券與成捆現金到處跑!”
布洛克說得沒錯。五斗櫃上的一隻褐色信封中,的確有好幾張有價證券與幾疊幾近全新的紙幣。
“一般人外出旅行應該不會隨身攜帶這種貴重物品,這些應該是他全部的家當。”布洛克意有所指地說。
“什麼意思?”
“他大概是從公司侵佔或盜領了公款,想藉著這次旅行進行逃亡。因為這裡正好是德法兩國邊境,時機一到,他大概就會越過國境了!這個推論並非毫無根據,因為這傢伙在抵達這裡前,不在火車或轎車上,都隨身攜帶這個手提箱,沒有片刻離身,不是嗎?而且他也很在意警察的動,所以才會對你說有追著殺人犯的警察混進來這類奇怪的話。”
“照這樣說來,他是對我提過很多次他有一些關於股票的有利情報,實際上,他是想讓我買這些股票吧?”
“沒錯,他大概很需要現金。”
“或許他很害怕你會懷疑到他頭上。”
“是嗎?這一點他就誤會了。”
布洛克將艾斯納帶來的東西全搜過後,接著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窺探,然後伸手探進去,拉出了一個小布袋。
“哼!我想得沒錯。果然在這裡。”布洛克站起來,拂去沾在衣服上的灰塵。
“那是什麼?”雷瑟問。
布洛克解開綁在袋。的繩子,將裡面的東西倒在五斗櫃上——是寶石與珠寶飾品。
“——這是?”
雷瑟驚呼,布洛克用力點了點頭。
“很眼熟吧!這些是柯納根夫婦帶來的東西。”
“這些是艾斯納從他們那裡偷來的?”
“正是如此。”布洛克鎮定地說,“他應該是趁我們為那場謀殺手忙腳亂時,潛進他們房裡幹下竊盜的勾當。很可能打從一開始,他就一直等待這個機會。”
“怎麼會?”雷瑟無法完全理解,“那麼,會是他殺了柯納根夫婦嗎?”
“這我不敢肯定。基本上,若真是這樣,那麼艾斯納的死就變成自殺了。但這一點怎麼看都不自然!”布洛克對床上的屍體投以輕蔑的眼光。
“說得也是”
“接下來是福登的屍體。要看嗎?”布洛克挑釁似地說。
“——好。”礙於情勢,雷瑟只好點頭。
性情溫和、做人謹慎的湯瑪士·福登就住在雷瑟的左邊、位在最東側的房間。裡面的傢俱與裝飾與其他房間一模一樣,牆上壁毯織的應該是埃及豔后與安東尼的宴會,在昏暗房裡被火光映照的克麗歐佩特拉,其巧笑嫣然的表情中似乎帶著能看透觀賞者內心的神秘力量。
五斗櫃上有一盞已燻黑的黃銅燭臺,點著的蠟燭已燒了一半以上。火柴盒與放有燒過火柴棒的菸灰缸之間有一隻紫色水壺,就著箭眼射入的光線,雷瑟發現裡面的水的確減少了。
“福登找到鬧鐘、事情做完,就回到了自己房間。接著,應該是在喝下這個時,中毒身亡。”
福登乾癟似的屍體從床邊滑落地上,左腳還掛在床上,膝蓋微彎的右腳在後腳跟處形成一個微妙的角度,上身呈仰躺姿勢往地上延展,雙手彷彿要緊勒住自己的喉嚨似地彎曲,大概是喉嚨因窒息引起的劇烈痛楚,令他不假思索地將手伸向脖子吧?
膚色本就不怎麼明亮的福登,如今也與艾斯納一樣,整張臉變得烏青,其色澤就彷彿青銅或黏土一般。他的雙眼泛白,不知是否用力咬唇的緣故,一道血絲隨著唾液從嘴角流出。
“是中毒。”
雷瑟無力地俯瞰這場慘劇,乾燥的舌頭黏在口腔裡,令他難以言語,胸中積滿不快與鬱悶。
“真的太大意了。”布洛克從喉嚨深處呻吟出聲,“會以毒藥為兇器的犯罪者大多是女性,或許我們得修正犯人是男性的假設了。”
“血腥伯爵夫人?”雷瑟想起小時候讀過的書。那是有關女吸血鬼伊莉莎白·伯特里的傳說。
“如果是我,就會用歐爾拉穆提伯爵夫人來當例子。”布洛克陰鬱地笑道,“你知道嗎?就是在上個世紀,以平民出身嫁入伯爵家、貪圖遊資而將全家人用砒霜毒死、有如魔女的女人。”
布洛克倒了少許水壺裡的水在自己掌心,稍微舔了一點。
“果然如此。”布洛克平靜地說,“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