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素不殺生,濟貧不貪財。”玉珠道:“我實在是想不出,我到底種下了什麼因,才得了這個果!”
“那只是你的這一世。”德叔道:“你的前世呢?就好比這紀秀才前世種下一因,後來百餘世都受果報,他做狗或者做豬的時候,又會犯下什麼錯,以至於或吃糞,或被殺?”
玉珠愣住了,半晌才道:“我的前世,我的前世是什麼人,又做了什麼事,我又怎麼會知道?”
“那就別抱怨了。”德叔道:“上天是公平的,不會冤一人,不會縱一人,更無必要,刻意去害一人,等你明白生前之生前事,或許就不會再有今日這怨憤了。”
玉珠惘然道:“我何日才能知道我的前世之事?”
“公案了結之時,便是你知道前世之事日。”邵薇笑道:“我料定是那一天,不要急。”
我也道:“對,玉珠,不要急,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的,說不定,到時候你還不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呢。”
“不管前世是什麼樣子,我都想知道。”玉珠道:“我實在是不想讓自己這輩子不明不白地過得這麼委屈!”
“嗯。”我點點頭道:“不管如何,我們都會幫你的。”
玉珠沉默了片刻,忽然環顧我們道:“你們怎麼就願意這般幫我,教我?我原本已經不信這世上還有好人了。”
“你信或者不信,好人都在。”我笑道:“幫助你,一來,是憐憫你的身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們修行者的本分;二來,幫助你,也是我們的緣分,更是我們自己的修行;三來,幫助你,是積我們的陰德,人都有走窄了的時候,今天我們幫你,他年他月他日,說不定就是別人幫我們。還是德叔說的那句話,有一果必有一因,有一因也必有一果,我們今天種下這善因,就是為了他日得到那善果。”
“不錯。”玉珠道:“如果人人都像你這麼想,那世上就真的沒有小人和惡徒了。你是好人,今世,我已無以為報,他日結草銜環,必然還恩!”
我道:“言重了。要是你現在心情平息了,就還回去吧。”
玉珠道:“我還有一事不明。”
“你說。”
玉珠道:“你們麻衣陳家,論行止,彷彿是道家,但是論言談,又有儒家、佛門,我不明白,你們究竟是哪一家?”
“有必要分得這麼清嗎?”邵薇笑道:“道出同門,大道為一。道是道,佛也是道,儒也是道,至理之上,本是同根同源,更是殊途同歸。儒家,講究一恕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佛家也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道家,清淨自然,無慾無求。要是通到至處,豈非一樣?至於這麻衣陳家,雖然說開宗立派自陳義山,但是陳義山之師父乃是陳摶老祖,陳摶老祖雖然是道士,卻授業得自麻衣道人,麻衣道人或僧或道,尚未有定論呢。”
“原來如此,領教了。”玉珠道:“最後一事相求,今夜,我能不能出去一遭?”
德叔警覺道:“你要出哪裡去?”
“到外面去。”玉珠的眼睛瞟向窗外。
德叔森然道:“外面都是人,人鬼殊途!你為什麼要到外面去?去做什麼?”
玉珠道:“相尊不要誤會,我的仇人不是就在這城中嗎?我出去,只是為了找我的仇人,或於夢中,或於幻中,告訴他們,要還債了。別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德叔看了看我和邵薇,沒有說話,但是從神情上來看,卻是不願意。
我到底是有些心軟,道:“德叔,這樣子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咱們在外面擺了一個下午的地攤兒,不是也沒有要找的人,自動投上門來嗎?要不,就讓玉珠去找找他們,託個夢,或許,明天就有收穫了。”
德叔道:“邵姑娘什麼意思?”
邵薇笑道:“我看歸塵哥說的有道理。”
德叔聽見這話,也不好再反駁,只是對那玉珠道:“我們相信你,放你出去,你可不要辜負了我們的一番心意!再有一點,你出去了,便是孤魂野鬼飄零,這城市偌大,市井之中,不乏臥虎藏龍之輩,若是你被有道高人發現,後果可是難測,不要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
“多謝相尊提醒!”玉珠道:“玉珠一定注意,見了仇人便回,定無耽擱。”
“那你去吧。”德叔揮了揮手,玉珠躬身盈盈一拜,從閉著的窗戶,飄然而去。
“我看這個女鬼,十有**會為我們招來麻煩啊。”德叔望著窗臺,嘆息了一聲。
邵薇盯著德叔看了幾眼,道:“德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