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地轉身走出去,他的腳步變得格外遲緩,金黃的發線遮住他俊美而落漠的眉眼,少年沐浴在金色斜陽中,像漫畫裡一個悽迷的畫面。
納蘭司懿坐在桌前,整張面孔沉入陰影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修長的手掌緊緊握起,手背上幾乎暴起青筋。
“傑克”聲音低沉,卻充滿平時不曾有的剋制與陰冷,“我讓你殺的是那個女人,可你卻打傷了我的兒子”
“總裁”從不曾失手的冷峻殺手心裡充滿自責,“您知道兩位少爺從小在家庭裡薰陶,他們都伸手不凡,而且具備比常人更敏銳的感官,我沒有預料到大少爺會在現場,更沒想到少爺會為了救那個女人”
“你這是在怪荻嗎?”低沉的聲音緩慢的響起。
“屬下不敢”傑克跪在地上,“誤傷大少爺,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屬下願自裁”說完,傑克自袖筒裡抽出匕首向自己左手小指剁去。
“慢著”
傑克停手,眸裡閃過一絲希望。
納蘭司懿沉冷的聲音響起來,“獲還在搶救當中,生死不明,殺人償命,念在這些年你忠誠效力的份上,留你一條命,不過你已經不配再做殺手,自己截去右手食指,從此以後不要再在這個道上混”
“總裁”傑克知道再分辨已是無用,這些年已領略過總裁的決斷殺伐冷酷無情,他持起匕首,向右手食指削去,血湧如柱而他卻未發出半點聲音,拾起斷掉的食指,傑克揚長而去。
傑克是他的左膀右臂追隨他多年,槍法神奇,冷血無情,對他卻忠誠如一。而今他的得力助手卻都葬送在他的兒子手中。
荻,他居然會為一個女人這樣輕視自己的性命
“譁”他一揮手,書桌上的東西都應聲落地,名貴的花瓶和菸灰缸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Sammy跪在地板上,一點點撿拾著玻璃殘片,她輕輕抬頭,目光落在納蘭司懿的背影上,那個背影挺拔高大,充滿高高在上的貴族氣質,然而他也是孤獨的,高處不勝寒
她真的好想走過去抱住他的腰,告訴他如果有愛就不要埋在心裡
藍山學校暫停了所有課程,所有老師和同學都等待學校通知。藍靜儀和納蘭葎一直坐在走廊裡,互相支撐,等待著手術的結果。
48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終於開啟了,醫生告訴他們手術很成功。
手術後納蘭荻一直昏迷了三天,納蘭葎和藍靜儀片刻守候在他床邊。第四天,納蘭荻張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藍靜儀的臉。
他的黑髮凌亂,瞳眸卻依舊黑沉不羈。他向她輕笑,藍靜儀怔住了,眼淚不由自主的噴湧而出。
“哭什麼,傻瓜”他聲音虛弱而沙啞。
“哥”納蘭葎跳起來抓住他,“哥你可醒了”納蘭葎俊美的面頰清瘦了不少,一向整齊的長髮亂如海藻。
“臭小子,一定哭鼻子了”納蘭荻調侃他。
“誰哭了,我才沒有”納蘭葎死都不承認。
“還不承認,小時候你就很愛哭”
“納蘭荻,閉嘴呀”納蘭葎惱怒地叫道,他看了看一旁的藍靜儀,不滿意同胞哥哥在她面前揭他的短。
“他是哭過了,哭的比我還厲害”藍靜儀靜靜地說。
“你居然為討好哥出賣我”納蘭葎竄過去抓住藍靜儀。藍靜儀驚叫一聲連忙躲開。兩個人就這樣又叫又跳地追打,岑寂的病房立刻傳來笑鬧聲。
納蘭荻咳嗽著,“不許欺負她,葎”
“聽沒聽到,我哥他是不是很奇怪,這是不是我哥啊”納蘭葎抓住藍靜儀,作式地掐著她的脖子,卻沒有用力。
藍靜儀扭頭看著納蘭荻,納蘭荻黑眸也正靜靜地看著她。
“你們做什麼”納蘭葎擋在他們面前,“當我是透明人啊”
“我餓了,葎去給我買飯”納蘭葎說道。
“醫生說醒來說只可以先喝點水,打葡萄糖,不可以吃別的”納蘭葎不滿地搬出醫生來。
“醫生都是在放屁,快點去!”
納蘭葎不甘心地嘟嘟噥噥地走出去。
“醫生是這樣說的”
“不要說話”納蘭荻伸出手,修長乾淨的手指輕撫過她的面頰,溫柔,細緻像輕風微拂。
她的面頰癢癢的,微涼的指肚摩挲她的面板,有種異常的柔情在裡面,舒服的又讓她的心砰砰急跳。
“你也瘦了”他抓過她的手,親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他的唇卻是熱烈而滾燙的,藍靜儀的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