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她已經凌亂得不成句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著,“柏義有血”
柏義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低下頭去看浴室門的門縫,那裡滲出了些帶著血色的水流。
白墨的臉色已經慘白得嚇人,柏義立刻衝到走廊踢開了消防栓的櫃子,拿出了自救用的斧頭,直接衝回了房間裡,砸開了鎖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江柯正躺在浴缸裡,只是被何蕊脫掉了上衣,西褲還穿著,只是已經被水浸溼。白墨不穩的步子靠近了江柯,浴缸的邊沿上放著一片帶血的刀片,而江柯的小腿正源源不斷地留著鮮血,染紅了浴缸中的水,沒有關閉的花灑裡噴薄而下的水流讓浴缸裡的水一點一點漫了出來,帶著血色溼了整個大理石的地面。
白墨突然就哭了,奮力地把江柯從浴缸裡拖了出來,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一把抓過一旁的毛巾,狠狠地摁住了江柯的傷口。淚水像是決堤一般止也止不住,白墨第一次知道自己這麼脆弱,她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江柯緊閉的雙眼,看不清江柯蒼白的面容,看不清這滿地混著血色的水流。
當救護車趕到的時候,柏義使了很大的力氣也沒能把白墨拉開,只得帶著她一起上了救護車。
醫院裡,柏義一刻不停地安慰著白墨,而白墨卻只是雙眼無神地坐在長椅上,裙襬上還沾染著血跡。前一刻,她還在為他曾經做過的事情感覺到心意的遊移,而此刻,她已經完全不想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她只要他平安,只要他平安,有什麼都可以慢慢來釋懷。
而他,這一次遇到了和以前相同的情況,只是這一次,他沒有被慾望牽著走,他用這樣殘忍的方式遵守了他對她的承諾。他把自己反鎖起來,把自己泡在冷水裡,甚至放血來減輕藥效
白痴!我寧願你背叛我也不希望你有事啊!
白墨深深地埋下了頭,雙手抱膝,頭埋在臂彎裡,而膝上的旗袍布料霎時間溼了一片。柏義站在一旁沉默了下來,此時此刻,他說什麼都很多餘。
當江柯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的時候,白墨看到醫生說“沒事”的那一刻終於暈了過去,柏義手忙腳亂地接住了她。哎,真是,一個兩個都不省心。
把白墨安排在了江柯的病房裡,白墨還好,只是因為貧血加上緊張過度,休息一會兒就好,江柯多少有些失血,好在不是特別嚴重,倒是喝了媚藥之後又泡了這麼久的冷水,需要靜養。
白墨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下床看到旁邊的病床上的江柯平靜的睡顏。人有的真的是挺墨跡的,非要等到這樣的時刻才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什麼都可以釋懷,什麼都可以原諒,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只要這個人還在。
只要這個人還在。
其他的,又有什麼重要。
何況,他為了你,肯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仍然記得你,記得不要背叛你。
白墨輕輕俯□去,在江柯全無血色的唇上印上了一個吻,久久都不願離開。
辦完手續恰巧回到房間門口的柏義,一時愣在了原地,淡色的月光透過落地床灑落了下來,印在女子年輕貌美的臉上,那樣一個清冷的女子,甚至帶著禁慾氣息一般的冷靜,在這一刻,全然脫胎換骨只剩下似水柔情、如夢香氣。
江柯醒來的時候,第一句話是沙啞的“對不起”,而白墨帶著淚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曾經懷疑過你是不是屬於我的那個人。”
江柯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牽扯著白墨的心痛,白墨趕緊說道,“現在我知道,你以前是怎樣的人,做過怎樣的事,我都已經不在乎了,現在的你,全然屬於我。”
“可是我畢竟”乾涸的嘴唇說出的沙啞句子,江柯無力的聲音悠遠地傳來,他知道,他以前做過的那件事應該還是被白墨知道了。
白墨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含了一口水,狠狠地吻了下去,激吻的中途慢慢渡了水過去,江柯的唇上一陣浸潤,漸漸地反應了過來,從醫院雪白的被子裡伸出手來攬住了白墨,加深了這個吻。
“一世,你該來找我的,我來做你的解藥。”
“我怎麼會讓你的第一次獻給一個禽獸。”
“就算是禽獸,只要是你,又有什麼關係。”
“傻丫頭,面對你,我要用從未有過的虔誠好好擁抱你。”
“用虔誠的檸檬味。”
“色丫頭。”
“借我一世,借了,我可不會還哦。”
“呵,你要還,我還恕不退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