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城市,一時間有些迷惘。
淺水清,你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屠戮天下蒼生,真得就成為你現在的追求了嗎?
還是你的內心之中。。。另有打算?
在看到淺水清之前,他無法得到答案。
驚風展也在憤怒,不是為了死去的人,而是為了後續戰事所可能面臨到的困難。
深入敵境,攻打敵國,表明上聽起來是一件很光彩的事,但實際操作時的困難之大,其實遠超乎人們的想象。
任何一支強大的軍隊,在進入了敵對國的領土上之後,有一個優勢是絕對不存在的,那就是人數優勢。
除非一個國家已經完全喪失了民心,否則一個抱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民族所擁有的能量是巨大而可怕的。
因此,當入侵者進入一個國家時,無論他進來的是二十萬人,還是二萬人,又或是二百萬人,在人數上,都註定了是屬於劣勢的一方。
也因此,入侵者從來都是打精英戰術,依靠高質量的戰鬥水準,控制城市,以點制面,以少敵多。而拉攏百姓,示惠於民,和屠城一樣,也都是慣常做法。
相比某個深溝高壘的天險巨城,全民皆兵的衛國戰爭,更讓對手害怕,更讓對手面臨巨大的失敗風險。
前者打不下來,至少還有撤退和儲存實力的機會,後者一旦失敗,輕則損兵折將,重則甚至會被敵人反攻倒算,毀家滅國。
而在這裡,決定這一切的,就是民心所向。
民心,是決定一場戰爭勝負天平的重要砝碼。
對攻守雙方來說,爭奪民心,歷來是國家戰爭中重要的一步棋。進攻方常常會示好於民眾,爭取獲得當地百姓的支援,從而減輕將來執政與現階段駐守的壓力。
但是民眾們天生的對外來侵略者的反抗情緒,卻註定了防守方在這方面擁有更大的優勢。
因此,對進攻方來說,爭取民心,失敗更加正常。
可是即便如此,只要進攻方不做出更大程度的威脅,只要不讓當地民眾感受到這種死亡的可怕,還是會有許多民眾對敵方的攻佔採取預設的態度。
這種預設態度,是進攻方有利於統治的重要砝碼,是他們能在這個國家長期紮根下去的重要基礎。
尤其是在鐵血鎮只有兩萬人的情況下,這種有限支援的重要性就更加明顯。
沒有當地民眾的支援,兩萬天風軍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打敗止水的。
可是偏偏,淺水清卻把這一切都破壞了。
他肆無忌憚地殺人,肆無忌憚地激怒止水民眾。
別說這樣他贏不了這場戰爭,就算是他贏了,換來的也只是千里荒蕪,萬里淒涼。
驚風展又怎能不怒?
他不在乎止水死多少人,可他在乎自己的進攻計劃因此而被徹底擱淺。
或許,那正是淺水清努力想做的。
因為從一開始,淺水清在那場軍事會議上,就對南無傷的軍事進攻計劃,抱有一種不屑的態度。
想到這,驚風展的心中突然一懍。
他自然知道淺水清與南無傷之間的矛盾,所以在那場軍事會議上,南無傷並不徵求淺水清的意見,他也不需要徵求。而淺水清的不屑不支援在他看來也只是一種無奈的對抗而已。
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早有了屬於自己的計劃,而並非單純的為了反對而反對。
想到這,驚風展的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他意識到,或許在接下來的進攻計劃中,一切將再不象南無傷所想象的那樣進行。
身為先鋒官的淺水清,正在將一切引導向他自己的軌道。。。一個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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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城守府。
淺水清看著地圖,身旁是碧空晴恭敬站立。
半天攻陷定州,血屠全城,相信要不了多久,淺水清的名字將再次傳徹大陸。不過與他曾經的戰功相比,這次人們所傳言的,將會是他的歹毒與狠辣。
定州城並不難打,但是淺水清卻以屠城為己任,每到一處,必點血香祭大旗,凡不降者一律格殺。
這樣的事情,不敢說絕後,至少也是空前了。
歷史上,從未有一個將軍,每戰必屠城。
淺水清的臉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他手裡拿著一些小旗,每說一處地名,碧空晴就會隨之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