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刀殺人,面不改色,就象老於沙場的將軍,無畏於死亡的威脅。
她站在無數戰士的包圍之中,冷眼看向沐血,彷彿那指向她的長矛都只是些玩物。
她知道,她是在做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豪賭。
如果她輸了,她就會死。
如果她贏了,也不可能得到比以前更好的命運。
她這一生曾賭過很多次,有贏,有輸,但那個時候,她從未用自己的命去賭過。
她不認為自己真得就瞭解了某個男人,這輩子她唯一瞭解並透徹的男人,那個高高在上的王,如今已成了階下之囚。但她至少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就算她從未遇上過,經歷過,她也知道,這世界仍有一種感情叫做愛。
她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將軍,愛那個叫蘇婷的女子。
這便夠了。
“我叫姬若紫,止水已滅,天下再無文妃娘娘。”她笑著對沐血說:“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有一個新的身份,以一種新的方式生活。”
沐血沉聲說:“我可以讓你活下去。”
姬文紫卻輕笑著搖頭:“就算是女人,也該擁有自己選擇命運的權利。我要見淺將軍;我的條件只有他能滿足。”
淺水清來到時;場面依然有些混亂,姬若紫的刀卻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微微挑起眉頭,充滿驚訝的口吻帶著些微的戲謔:“一大群戰士,竟然被一個連世面都未見過的女人所難住,這事到是有意思了。”
雷火等一幫兄弟大慚。他們這幫大老爺們,向來只知道打打殺殺,面對一個不怕死的女人,竟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看起來沐血對那個叫蘇婷的女子很在意,所以也只能為其所迫。
淺水清看著姬若紫,語氣森然道:“大梁城終於還出來個有骨氣的了嗎?卻沒想到是個女人。”
他左右打量了一下姬若紫,冷笑說:“長得不錯,是個美人。不過可惜,我淺水清對送上門的女人向來很少興趣。你若真是那麼缺男人,我這裡兄弟眾多,隨時都可滿足你。”
姬若紫的臉色微微一變,淺水清已繼續道:“要麼立刻把沐少想知道的說出來,要麼我就讓兄弟們陪你好好玩玩,你自己選擇吧。”
姬若紫手中的刀微微晃動:“你敢逼我,我就死!”
淺水清眼中現出淡淡的嘲諷:“你敢砍下去,我就認輸。”
姬若紫一呆,手中的長刀卻是怎麼也砍不下去。在這要命的時刻,她不惜一切要見淺水清,為的不過是心中的一個心願未了,而這個心願,卻只有淺水清能滿足她。偏偏這位號稱屠夫的將軍,竟是根本不在乎手下的想法,絲毫不受其所威脅。
那個時候,她和淺水清的眼神對撞,卻赫然發現對方的眉頭微微的蹙動了一下。
那一刻,她眼前一亮,大叫起來:“好,既然你不在乎你的手下一生幸福,那我就死給你看。”
她長刀用力下壓,那一刻竟是決定了要用自己的性命來賭這一鋪。
半空中一道驚鴻閃過,迸發出金鐵交鳴時的燦爛一擊,姬若紫手上的刀已脫手飛了出去。
淺水清長刀出手,面色微帶了些潮紅。他身體尚未完全康復,這一刀勉強出手,胸間竟是一股氣血翻湧。
那個時候,姬若紫卻是得意地看向淺水清,淺水清狠狠瞪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搖頭苦笑道:“很好,很好。你果然有種!想不到我淺水清自出道以來,第一次嘗試失敗的滋味,竟然是輸給了一個女人。我自以為自己沒看錯人,你絕沒有自殺的勇氣,但結果卻還是看錯了你。你贏了,現在你有資格提條件了。不過那陪床的話,你還是不用再說。我可不相信你當真有如此風騷。”
姬若紫長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道:“只要淺將軍肯讓我最後再見一眼王上,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肯說。我與王上夫妻一場,彼此相伴多年,如今國破家亡離散在即,最後在見他一面,這樣的要求不算過份吧?”
淺水清微微一楞
羽文柳和姬若紫的見面,是在詒心宮的榮萱殿內,這裡也曾經是文妃娘娘的寢宮。
如今,寢宮裡曾經的陳設,已被洗劫一空,只有孤零零的一張床,一張香案,一張梳妝檯還保留著過往的回憶。
香案上香菸裊繞,那位文妃娘娘鎮定自若地對著梳妝檯梳妝打扮。她剛為自己抹上一點唇紅,覺得不太好,想叫人給自己換上一個粉妝,卻想起自己的貼身丫頭已經被自己給一刀殺了,而她本人,也不再是那個人人羨慕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