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刻命星被衝,光芒頓黯,烏雲蔽日,天起玄機,自己再不能解,再不能看,很顯然,他趙狂言已為天命所拋。
這刻他看著自己的小徒弟,只能嘆氣道:“清風,今日之後,我怕是必死無疑。明日你可向陛下進言,我趙狂言一生占星,洩天機無數,此番不過是報應臨頭。但天風氣運未衰,仍是大興之時,故陛下不可大肆宣揚我之死,只說我鶴駕西遊,羽化即可。”
“師傅。。。。。。”清風跪倒在趙狂言的身前,抽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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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的腳步踏在木製的樓梯上,踩出一片咿咿呀呀的聲音,腳步很沉重,顯然來者根本沒打算隱瞞自己的行蹤。
坐在八卦圖案的中心,趙狂言頭也不抬:“來的是淺將軍吧。”
淺水清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了觀天樓的頂層臺上。
“淺水清見過國師。”
今晚的淺水清,黑衣勁裝,揹負長刀,雖未蒙面,卻是一臉的肅殺。
“看來,大國師已經知道我今晚為何而來了。”
趙狂言輕輕嘆息:“你是來殺我的。”
“大國師果然洞燭先機,有神鬼莫測之能,只是既然知道我是來殺你的,為何不事先做提防呢?”
趙狂言呵呵笑道:“我上窺天意;洩露天機;本就該死。既已知天意如此,又何必強作掙扎。何況淺將軍要殺我,也未必能那麼輕鬆吧?”
“看來如我所料,國師早為自己批過命了。命裡說,你今夜將死於我手,對嗎?”淺水清笑得輕鬆暢快。
話音落,長刀劃出一道淒厲雪光,迎風斬向趙狂言。淺水清不是喜歡多說廢話的人,他來就是殺人的,不是談心的。
“鏗!”
一聲清脆的鳴響。
趙狂言的長拂反手揮出,正蕩在淺水清長刀之上,一股渾厚的內力傳來,將長刀盪開。
淺水清順勢收刀,翻手又是一刀兇狠無比地向趙狂言劈來,這一刀氣勢渾厚,趙狂言再不敢坐在地上接,整個人剎那間如失了重量般飄了起來,長拂連擺,冰雪氣勁層層而出,竟是連消帶打地抵住了淺水清這兇猛的千人狂斬。
淺水清哈哈長笑道:“天道輪迴,命數有定,既然國師自己也知道今夜當死於此地,何不束手就戮,又為何還要做無謂抵抗呢?”
趙狂言嘿嘿冷笑:“本國師一生批命,從未有逆天行事的時候,但是事關己身,不得不做最後一搏。只是我不明白,你到底為何原因要來殺我。”
冰冷透骨的寒氣一瞬間瀰漫了整個觀天樓頂層,那是趙狂言的冰雪功運轉全身的結果。
“怎麼大國師無事不知;卻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殺你嗎?”淺水清長刀揮舞出烈陽眩目之色彩,所到之處,冰雪消容。
趙狂言長拂再擺,一層層冰雪氣浪洶湧噴薄,身影在瞬間位移,長拂挾排山倒海之勢劈頭而下,左拳則如泥鰍鑽水般穿越淺水清肋側的防禦圈,直搗其小腹,這一拳迅疾詭異,後發先至,其還擊竟是同樣的兇狠無比,走得卻是精奇短小的武學路數。
淺水清長刀回收,身影凌空翻轉,硬是險險地躲過了這一拳。趙狂言朗朗道:
“凡事皆有因方有果;我雖能窺天機;悉果報;卻不明白原自何由;還請將軍解我疑惑。若是為那南相所求之事,淺將軍大可不必如此冒險。我趙狂言雖名號狂言,但在星象命數上卻從不打妄語。南相之所以要利用民間傳說,無非就是因為解命一事,我並不能真正幫到他。龍困淺灘的真正含義,我也不知,也會以此如實相告陛下。南相只不過是希望借民間說法來奠定陛下的疑慮罷了。你可知,我若真要幫他,早早就可為他對陛下說項,一旦如此,以陛下對我之信任,只怕你尚未進城,就已身死。”
說著又是一拳擊出,冰雪勁鼓動長拂如製冰機般造出一片小範圍內的寒空冷氣,淺水清則弓腰躍步,長刀則再次颳起烈陽般的光芒。他們兩個人,一個陰冷如冰,一個熊熊如火,水火交融裡,到底是冰封了火,還是火融了冰,卻是誰也說不清楚。
這刻趙狂言有問,淺水清立刻有答,長刀連連揮舞,霸氣縱橫,他的聲音卻如冰冷寒潮:“原來是我猜錯了,我本以為國師會和南相狼狽為奸,上下用力,卻原來是這樣。是我誤會了國師操守,當說抱歉,不過對不起,今夜我還是非殺你不可。”
“卻是為何?”
“原因很簡單,我輩將士;在前線浴血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