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深重喘息聲與女子的呻吟聲,傳遍了整個海棠宮。
那一切的聲音,持續了長久,終於在男子一聲如猛獸般的低吼聲中,消停了下來。
女子臉上的紅潮,漸漸散去。她的臉色,漸漸平靜,那眸中,也越發地清冷了起來,彎身,將身蜷成了一團,背向了男子。她此刻,覺得心中空蕩蕩的,這樣的赫連霸天,讓她害怕,讓她失望。她要的,是兩顆心的契合,而不是這種充斥著欲與怒的歡愛。
赫連霸天,停了下來,緩緩地躺在地上,他剛剛,只是太過生氣了,一想到她有可能是為了別的男子而不願意待在他的身邊,他就有種瘋狂的怒火。她對於他而言,是一個謎。
他從來沒有感到,真正地擁有過她。她總是保留著對他的一絲警戒。
就是因為這一種似幻非幻的擁有感,讓他總是失控。
手,伸了過去,輕輕地將她一拉,擁入了自已懷中。
過了良久,那一聲,輕輕地傳入了她的耳中:“對不起。”
而她的語氣清冷如冰,雖然沒有抗拒他的擁抱,可是她的動作,緊緊蜷著自己,將他,隔開於自己的心房。
那好不容易才微微開啟的心房,因為這一場歡愛,又緊緊地關上了。
“皇上無需說對不起,臣妾本來就是侍奉皇上的。”她的語氣平靜,不帶任何的感情。
“我剛剛”赫連霸天聽到她的話,想解釋什麼。
輕雪卻是一笑,那笑,冷冷而無情:“皇上剛剛只是做了皇上應該做的事情。”
“輕雪。”赫連霸天喚了一聲,他知道,他又讓這個總是充滿警戒的女子,再一次關上了心房了。
只怪他,太過沖動。
可是,那只是因為他太在乎她了。
“皇上,夜已深了,明早還要早朝呢!”她說完,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不再說一句話。
赫連霸天深深地嘆了口氣。
那擁著她的手,緩緩地鬆開了。
而她,在他的手鬆開的那一剎那,身子一轉,又背向了他。
身體的背向,心靈的背向。
只怪他們身處皇宮中,只怕他們的身份造成了這一次次的不信任。
他,望著窗外,卻沒有睡下。
他睡不著。她是不同的,不如其他的女子,他不應該這樣對她的,也計,他應該改一改方式了。他想好好地呵護她的。
只要她不是他國的奸細,他會用百倍來寵愛著她的。
只是,她究竟是不是呢?
無解。
而輕雪,雖然眼睛緊緊閉著,可是卻也睡不著,她的心中,只覺得痛,在她快要愛上他的時候,他卻這樣對她。
是她太天真了,帝王的愛,又怎麼能夠相信呢?
他有後宮三千,他對她的愛,也仵是愛,可是卻不會是獨一的愛的。她怎麼會有那一剎那的沉醉呢!
該清醒了。
這一切,都該清醒了。她是來報仇的。
報完仇。
他是他,她是她。
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了。深宮可怕,不是她該留的地方。他會有無數個輕雪。
而那其中,不會再有她的。輕雪不知道,她此時在傷心,宮外,也有一個人在傷心。
這個夜,也計是一個讓人心痛的夜吧。每個人,都睡不著覺,每個人,都在痛苦著。
赫連長風沉穩地走在宮中的路上,執行著他的職責,也許是巧合的,他今天,已經極正常地巡視著,儘量避免過多地巡走於海棠宮四周,為的就是不要可起別人的懷疑。
害了自已,也害了輕雪。
卻不料,來得那麼地巧,巧得讓人心酸。
可是那一刻,他好希望自已是個傻子,自己聽不懂這些聲音所意味的東西。
又或者,自己在那一刻,忽然失聰了,該有多好啊。就不用去聽到這些令人心痛的聲音。
雖然知道,他在她的房中,雖然知道侍寢是她的職責,可是知道與真正聽到,卻又是不同的。
當聽到的那一剎那,他清楚地感到,心裡是多麼地難受。
胸口洶湧而出的鬱氣,讓他想吐。
而他,也當真吐了出來。趴在了一顆樹旁,他開始無法剋制地吐著,似乎要把腹中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才甘心一般。
一口一口地,不一切地吐著。
而那聲音,卻久久於耳邊不停迴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