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輕雪卻沒有伸出手,只是依舊閉著眼睛。
周殆看著她,稍一會兒,又添了一句:“雪妃娘娘,這有病就要治,唯有那些已經了無心願想了此一生的人才會選擇消極等死,可是娘娘正是大好年華,有著皇上如此寵著,這可就不好了,請恕臣無禮了。臣要為你號脈了。”
說完就見輕雪那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她是聽了進去了,周殆這話聽在別人耳中也許並無特別。
可是輕雪卻是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是的,她還有一個孃親的仇要報,這個心願不了,她怎麼能尋死呢?
雪白纖長的小手緩緩伸了出來。
周殆一笑,而後緩緩地號上。
號完後,他緩緩地收回了手,卻是沒有像平時那樣拿起筆來寫藥方,而只是高深莫測地坐在那兒。
他在等著赫連霸天開口。
果然就聽到赫連霸天問道:“怎樣?雪妃是怎麼了?”
周殆這才轉頭:“回皇上,雪妃可說有病也可說沒病。”
赫連一聽周殆那語氣眉頭一皺,臉上冷冷的陰森,他此時正擔心著輕雪,可不想聽周殆說這些似是而非的理論。
“什麼叫有病沒病,是不是你號不出呢!”
他大聲喝道,語氣十分不佳,喝的時候,眼睛一直記著床上那緊閉著雙眼的女子。
滿是心疼擔心。
“皇上,雪妃的身體上沒有任何病,若要說是有病,這病就叫心病,不是藥能治好的,所謂對症下藥,雪妃的病,需知道她是什麼心病,才能治好。”周殆聽到赫連霸天的話,也不慌不忙,不擔心不著急。
慢吞吞地說道,眼神卻是平靜。
“心病?”赫連霸天聽到這兩個字整個人愣住了,就那麼直直地看了周殆一眼,又望向了床上的輕雪。
“是的,就是心病。”周殆應道。
“朕明白了,你們出去吧!”赫連霸天想了一下,而後緩緩地說道。
周殆沒說什麼,只是收拾著藥箱,而後起身就走。
在臨走出房門的時候,又回頭望了一眼那床上的女子。
心中暗暗一嘆。
他對她從原來的鄙視,到此刻,更多的是心疼,這個女子,堅強也讓人心疼,脆弱時也讓人心疼。
只怕赫連長風那個痴情人聽到這個訊息,會更難過的。
不過幸好赫連長風沒有看到今晚這個場面,應該只是擔心她的身體難過的。
一時,屋內一片平靜。
唯有兩人淡淡的呼吸聲音。
良久良久,就在輕雪以為赫連霸天不會說什麼的時候。
卻聽到他的聲音,帶著沉沉的壓抑,說道:“雪兒,你要拿我怎麼辦才好呢?”他的臉如呆滯一般,那麼痴迷,又是那麼的心疼,那麼的糾結。
就那麼呆呆地看著輕雪。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輕雪的臉色更加蒼白了,那好看的櫻桃小嘴微微一顫,想說什麼,卻是微微張了張,沒說什麼。
只是那閉著的眼睛緩緩地睜了開來,就那麼無助地望著赫連霸天,整個人竟如同崩潰了一般絕望地看著太子,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口中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她如何知道應該怎麼辦呢?
她也覺得好亂好亂。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愛上他的,卻沒有想到,終究還是愛上他了。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子,那是註定要痛苦的。
赫連霸天默然望著她,眼眶似乎微有些紅,不過他終究是一代霸主,縱然有淚,也不輕流,只是此刻看著輕雪,那麼心疼。
只覺得疼到心裡去了,比每一次他上戰場捱了刀子還要疼,他緩緩伸出手,輕輕地點在了輕雪的眼角處,將那一滴淚緩緩地拭去:“雪兒不要哭了這樣哭著,對身體不好的”
那個素來冷硬無情,霸道的赫連霸天竟在這一刻,說出瞭如此柔情的話。
若非親耳聽到,輕雪只怕還不敢相信的。
可是她的淚沒有停下來,反而是越流越急,越流越多。
那是一種無助的感覺。
明知道再往前一步,就是懸崖,可是偏偏自己竟然轉不過身,只是那麼看著,就差那一步就要下去了。
可是心裡竟然有要走下那一步的衝動。
在周殆說完是心病後,赫連霸天已經知道她的心病在哪兒了,剛剛他強要她的時候,她曾經喊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