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是著了她的魔了,這一世,只怕都不得解脫了。
他是一個並沒有過多柔情的人,一旦認定的東西,他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他總感覺,她,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一個有著極長的故事的人。因為在無人之時,她的眸中,總是不自覺流露出一抹痛苦來。
他想聽這個故事,卻怕在聽完之後,會陷得更深。
不過,他想,不管如何,他都會保護好她的。
不只是他的責任,更是他的私心。
他這一生,唯一的私心。
手中的長劍,輕輕地拔起,足間輕點而躍,他揮動長劍,如長虹之勢,橫掃直刺,招招堅狠勇猛。
只見樹葉紛飛,於他的身邊舞動起來。
稱得他更是蕭然。
他長劍刺去,身體半空迴旋,一個落地,半空的葉子,全被他的長劍串住了。他的武功,在日烈國中數一數二。
可是他卻總是堅持不懈地練功,只因,他的責任,是保護皇宮太平,而這需要武功。
只是這一次的練劍,他的心神,多了那一份保護的心,所以,似乎更賣力了。
第四十四章 疑心
原本低著頭讀著詩書的輕雪,又向著那邊望去。
只見落葉飛舞,他一身凜然威風,手持長劍,正揮練著武功,他的劍術精妙,而且招招沉而穩重,出招準而堅定,一如他的人一般剛毅。
這個男人,她明白他的心,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與他糾葛,她卻不能害了他啊!
嘆了口氣。
雪白的素手,輕輕地托住了下巴。
“在想什麼,直嘆著氣!”赫連霸天一走進來,就聽到輕雪的長吁短嘆,於是問道。他的手,輕輕地擁住了她。
目光,卻精銳地向著她剛剛望去的方向望去。
輕雪一驚,赫連霸天是個聰明的人,只怕自己的一個目光,也會引起他的猜疑的,看著他冷幽狹長的眼向著赫連長風的方向望去。
被他擁在懷中的她也不自覺緊張地偷瞄了一眼。
不過幸好,赫連長風已經離去,只有那樹葉,還在輕輕地飄落著。
她安下了心,柔軟地依在了他的懷中,臉上,平靜無波:“臣妾只是有一些感嘆,這春去秋來,葉開葉落,如此輪迴,生生不息,原本應該是正常的,可是望著秋日間那滿地的黃色落葉,還是免不了蕭然悲傷。”
她知道他的性子,若是她說無事,只怕他會覺得她對他不真而憤怒,實話卻是萬萬不能說的,那麼只能擇了個無傷大雅的謊言來說。
所幸她手中正持著是一卷詩書,所以,說如此感受傷的話,也變得不會那麼彆扭了。
果然,赫連霸天沒有多疑,卻是一拉她手中的書卷望了一眼:“別總是看這些悲秋傷冬的書,你看你,一看就想得那麼多!這世上,要感懷的事情太多了,你若要感懷,卻是感懷不完的。”
他說到此,溫熱的唇輕輕地湊到了她的耳際,輕輕地呵著氣:“不如與朕廝磨來得有用!”
曖昧的語氣絲絲傳入了輕雪的耳中。
若在平時,輕雪一定承歡相依,可是此時,莫名的感傷,讓她實在是提不起精神來迎合他,只是素手輕輕地拉過了他的手。
又嘆了一口氣,卻是不說話。
赫連霸天這才看出了她的不開懷,於是手一轉,將她的臉轉過了自己面前:“怎麼了?”
輕雪搖了搖頭:“臣妾沒事,只是忽覺有些累。”
“為何?”赫連霸天問道。不過難得的是臉上竟然沒有怒意,若是他人,只怕他此時已經掃袖而去了。
他對於女人,從來不必用心,而女人,對他也是從來只有諾諾相依,又怎麼敢有其他的情緒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好累好累,一種莫名的倦意,整個人也沒精神了。”輕雪輕輕地說道。她的確是心中不舒服,而且身體,也漸漸有些不適起來。
看來那毒藥起了效果了。
這兩日來,赫連霸天雖然有在查著她落湖的事情,不過她聽玉姑姑說到,靈妃的家世在朝中極有份量,只怕皇上一時也不能怎麼樣,最多也是殺雞敬猴,找個替罪羊出來。
果然,到了今日早晨,她就聽說了,他果真沒有掀出靈妃,而只是找了一個她也不認識的李侍女,說是她推她下的水。
她因為妒忌而起的歹心。
可是明眼人誰也看得出來她決無那個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