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舊病好,又添新傷,本就傷及五腑,此時更是入水一淹傷及肺處,這一激動大笑,氣血行快。
整個人咳得厲害。
讓人聽之心酸。
赫連長風的眸間,閃過難受,卻只是握緊手中的長劍,沒有任何舉動。
他知道,他此時的任何舉動,都會讓她雪上加霜。
可是看著這樣的她,他真是好難受。
而赫連霸天,眸間同樣劃過傷痛,不過卻是別過臉,故意不看,一轉身,向外而走,他不能看下去。
身為霸君,就應該心硬如鐵。
昏暗的天地裡,她靜靜地躺在一旁。
暴室,是整個皇宮中最見不得光的地方,如所有的地牢一般,陰冷潮溼,散發著一股令人心中反胃的絕望氣息。
她關押的牢旁,已經關押有其他罪人了,都是宮中的妃子宮女,個個蓬頭散發,垂喪著臉,看到她進來,也沒有反應一下,如一個行將就木的人一般。
這些人,都是被這個不見天日的地牢磨去了生存的鬥志的。
幾天前,她衣彩光鮮地來到這兒,卻是為了救靈妃,卻不想,不過幾天,這牢,就變成了關押自己。
很好笑,她們關的牢,竟是同一間。
看著空蕩蕩的牢中,陰森森的氣息從四面八方透來,她沒有害怕,只是淡淡一笑,心境在一剎那間,平靜了許多。
也許絕望的盡頭,便是平靜了。
因為沒有了希望,就不會有失望了。
她不指望會有人將她從這兒救出去,更不指望赫連霸天會肯放過自己。
輕輕靠著,只覺得胸口十分沉悶,似乎有什麼東西壓得自己透不過氣來一般。呼吸間,只覺得是那麼地費力。
掩著唇,咳嗽了起來。
一下,兩下,咳嗽越來越厲害了,一下接一下地,連連不停,似乎非要將肺咳出來為止。全身,乍冷乍熱,只覺得不舒服之極。
人昏昏沉沉地,身上的衣服,還是剛剛落水時的那一件沒有換過。
身上好冷好冷,不由顫抖了一下。
手輕輕一碰上另一隻手,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是那麼火辣辣地熱,似乎火在燒一般。
她知道,自己發燒了,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以前在樓府的時候,她也曾經發燒,也是這麼一個人,艱苦地度過那漫漫的病痛之日。
只是心中信念長存,所以,每一次,她都能夠很好地忍住所有的病痛,從來不讓病痛打到自己。
不過這一次,似乎比以前每一次都要厲害,她只覺得意識正在遠離著自己。
手一伸,拉過一旁地上的草,包裹這自己,客戶四那寒意,還是不停襲來。
咬著牙,忍著一切。
她從來不是那種會服輸的女子,她只知道,如果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話,就沒有人會珍惜自己了。
那麼多苦,都能挺過來,這一次,也會挺過去的,只要赫連霸天不下旨處死自己。
只是,他會嗎?
為什麼,一想到他會處死自己,她想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心痛呢?
閉上眼睛。
也許,就這樣走了也成。
只是無法為孃親報仇,覺得心裡十分傷心。
不!
她不應該這麼認命的。
雙手,捧著那些稻草,她使勁地攏向了自己,做著最後的奮爭,與天奪命。
她不應該就這麼低頭的,只要人不死,就還有一線希望,只要有一線希望,她就不應該放棄的。
之前那麼多苦日子都熬過去了,只是發燒而已。
只是發燒而已。
一遍一遍地念著,她一次次地提醒著自己,要忍住要忍住,可是意志卻漸漸地不再清晰。
依稀間,似乎聽到有一個熟悉的聲音。
赫連長風。
迷迷糊糊間,她的口中輕輕喃道。
用力地想睜開眼睛。
“侍衛長,你不要停太久了,皇上吩咐過的,不讓任何人探望雪妃娘娘,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奴才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獄卒害怕地說道。
赫連長風點了點頭:“你放心,我進去就出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赫連長風說罷走了進去,就見牢獄角落,那纖細的身影整個就包裹在了稻草之中,唯有那三千青絲,凌亂地披散著,整個人看起來,那麼可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