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傳來。一定是她,是蘅兒!曾經那個純真無瑕的小師妹,現在正在因為委屈而哭泣!佩鐸哽咽,拼命忍住了淚水,正欲奔進臥室內,凌霜一個箭步,擋在了佩鐸面前,目如寒星,望著他客氣卻又冷冰冰地說道:“這是在下與內人的私宅,縱使你是凝霜城的貴客,又豈能亂闖?”佩鐸抓住了凌霜的衣領:“你!顧凌霜!你到底把蘅兒怎麼樣了!”凌霜依然冷漠,淡淡地說道:“能怎麼樣?我是她夫君,天經地義。”佩鐸只是怒目望著凌霜,卻不知說什麼才好,是啊,他是蘅兒的相公,他們二人的嬿好之事,他楚佩鐸卻不能置喙。凌霜也依然冷清地,面無表情地望著佩鐸。這時追上來進屋的瀟湘與瓊珠忙把聽到這話鬆了些手的佩鐸拉開。瀟湘歉然道:“顧公子我想,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吧而且,都是在下的師弟做得不妥,請您見諒,我們二人明天一早就辭別顧城主,回到北辰宮,這段時間真是叨擾了你們告辭”說罷,他對佩鐸說道:“師弟,咱們走吧”說著,拉著精疲力竭的楚佩鐸準備離開,凌霜攔住了他,道:“謝公子,我敬重你的正直與通情達理,但是,請你們不要走,我想,等到凝霜城擊退了朝廷大軍,我顧凌霜與楚佩鐸比武決勝負,勝者可以帶走蘅兒,負者就只能放手。今日你與瓊珠都在,就做一回這個約定的見證,怎樣?”佩鐸睜開了瀟湘拉著他的手,道:“好!楚佩鐸,咱們一言為定!”瓊珠跪下,道:“姑爺請您聽瓊珠一言!這件事情,就如謝公子所說,您可能真的誤會小姐了!小姐告訴過瓊珠,她愛的人是您”凌霜淡淡地道:“瓊珠,我知道你對你的主子很忠心,只是我累了,這件事情就這樣你去照顧你們家小姐去吧我去書房,讓我獨自待上一會兒。”說罷,謝瀟湘道:“那麼,我們就告辭了。”說著拉著毫無表情地佩鐸出了房間,隨後,凌霜也出了屋子,重重地關上了門。
瓊珠迅速走到蘅兒床前,只見她青絲散著,閉眼垂淚躺在床上,躲在被子裡。“小姐”瓊珠心中一陣難受與酸楚,但她十分清楚,此時的她不能在蘅兒面前落淚,因為現在她才是這時蘅兒身邊的唯一的依靠,她知道,蘅兒只是個孩子,她現在有太多委屈,無奈與痛苦,此時的她,如飄零飛絮,如雨中浮萍,需要個依靠來安撫她的心痕。走上前去,她握著小姐的手,如此冰涼,柔弱。“瓊珠”蘅兒睜開美目,見到是她,微弱地喚著她的名字,“看來這次凌霜是真的動怒了方才在外面他對師兄的話,我也都聽到了,如果他故意輸給佩鐸,那,從此以後就勞燕分飛罷凌霜凌霜你怎能”她痛苦地閉上雙眸,喃喃地呼喚著他,“瓊珠,他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寧可相信那個嫣紅的話,也不會相信我”然後,她告訴了瓊珠事情的始末,瓊珠聽罷,氣憤地道:“這個嫣紅,小姐對她一直都很好,她怎麼能這樣做!而且,她又是怎麼知道了楚公子的事情?小姐,這個事情如果姑爺不聽您的,我可以去告訴謝師兄,讓謝師兄去勸勸姑爺!”說著,她正欲出門,蘅兒拉住了她,懇求道:“好姐姐不要這樣,事已至此,我已經不想再驚動大師兄了。蘅兒傷心,是為了凌霜他不解我的痛苦,為了嫣紅的話而誤會了蘅兒所以,蘅兒現在不知怎麼的,竟對他如此失望”瓊珠復又坐在了蘅兒床邊,嘆道:“小姐,這個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您與姑爺也會和好如初啊。那個根本就不是您要寫給佩鐸公子的!”蘅兒淡淡一笑,對她說:“姐姐,我們不說這些傷心事了。讓我先去沐浴一下,然後我們去你的房間說說話,好不好?這裡,總會讓我想起他”瓊珠含淚,道:“噯,好的。”
桂堂寂寂漏聲遲。碧紗窗下;香爐裡沉香的嫋嫋,氤氳得恍若碧水沉煙般。蘅兒沒有再對瓊珠提及凌霜,也沒有提及佩鐸,只是說道從小到大在北辰宮的趣事。有時她會輕輕笑著,但卻毫無開心與喜悅,只是在牽動嘴角笑著。瓊珠痛苦卻又無可奈何地陪著她,清晰地感覺到身旁的蘅兒是如此無助,但卻又憑著那一股與姜玥極為相似的心氣堅強地撐下去。
長夜即將過去,蘅兒望著窗外那朦朧的曙光,流著淚嘆息著道:“兒時到不覺得有多麼無憂無慮,不知何為惆悵與無可奈何地無助,現在想想,竟與當時的歡笑與快樂已經是相去萬餘里,這中間有著太多的人和事情,這些痛怎麼都無法忘懷得了。”雞鳴欲曙,蘅兒悽然,對身旁默默垂淚的瓊珠說:“雞鳴,《女曰雞鳴》那首鄭風裡的詩”她輕輕念道:“宜言飲酒,與子偕老他說過的,要與子偕老”又念道:“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瓊珠,我曾贈予他玉佩,並下決心要與他相伴相知,但現在,一切都是如此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