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從前更有了進步。姜玥讚歎道:“不錯,真的有了進步。”蘅兒十分開心,笑意盈盈,彷彿又回到了曾經無憂無慮不知愁的少女時期,那時,姐姐沒有邂逅黎公子,她也沒有邂逅凌霜。只見蘅兒練字而書寫得是一首《涉江採芙蓉》:涉江採芙蓉,蘭澤多芳草。
採之慾遺誰?所思在遠道。
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
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蘅兒還是淡淡地微笑著,卻望著這首詞良久。這個孩子,一定是因為這句“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而悵然不已吧。
心中惆悵難解,蘅兒擁抱著姐姐,嘆道:“姐姐,自從蘅兒遠嫁,我們好久沒有在一起品茶賦詞,嬉笑玩耍,踏雪尋梅了。如今,蘅兒好不容易有空回到北辰宮,和姐姐一起,我們要好好玩才是,那些煩惱的事情,就先不要想了。”她笑著撒嬌道:“這幾次,蘅兒要和姐姐一同睡!”姜玥望見妹妹又如幾年前不知世事紛繁的那個時候一樣,開始活潑起來,十分開心。她心裡默默期望道:“蘅兒,真想讓你一直如此,開心,活潑,只願現在凌霜他趕緊回心轉意,澄清你們之間的那些誤會才是。”
兩處沉吟各自知
蘅兒近日似乎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活潑,但卻比起以前愈發清瘦了,面色也不及從前一般紅潤。姜玥為此擔心不已。時值八月,雨霽雲舒,天氣晴朗,微風和暢,空氣格外清新宜人。園子裡的桂花開了,十里飄香,有種香甜,清逸的味道,十分好聞。或許,看看那生機盎然的金黃花朵,能讓蘅兒忘卻憂慮吧。“蘅兒,”姜玥溫和地對躺在床榻上看書的蘅兒道:“今天和姐姐一起,出去賞花,三秋桂子,一定是分外美麗的。到時候,姐姐給你做個香囊。”蘅兒微微一笑,溫柔卻又淡淡的,面色蒼白,看得姜玥一陣心疼,“好啊,上回姐姐做的那個裝著木樨花的香囊,早就不香了,我正想讓姐姐再做一個戴上呢。”說罷放下手邊的書,起身穿上外衣。姜玥伸出手,拉著她走出了房門。
幾排整整齊齊栽種著的桂樹,在習習秋風之中,花香襲人,馥郁滿園。蘅兒閉上美目,輕輕嗅了一下,笑著對姜玥道:“真香,隔著這麼遠就問道木樨花的清新了。暗淡青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
悵然。問前事,唯有木樨滿樹,馨香漸遠。前塵就像這花香,讓人流連忘返,但是斯人,斯事,雖然相思似海深,卻已經是舊事如天遠。
姜玥望著搖曳在風中的木樨花,微微一笑,對蘅兒道:“待採擷好木樨花了,姐姐給你做香囊。還有,這木樨花也能釀出桂花酒,還有桂花糕可以食用,香氣陣陣,輕咬一口在嘴中,那糯米黏著木樨花的甜香,簡直能化在嘴中,唇齒之間軟糯留香,卻是甜而不膩,清新非常。”蘅兒笑道:“這麼說來,竟開始餓了,也饞了。姐姐,快點快點,蘅兒等著嚐嚐姐姐所做的桂花糕。”
姐妹兩人的笑聲飄揚在這滿庭馨香之中,二人席地而坐,抬頭望著這片美麗燦爛的花林。好久沒有這麼快快樂樂,自由自在了,彷彿又回到了年少之時,重拾曾經的無憂無慮。蘅兒面色又原來的蒼白稍稍有了些紅潤,心情也大好。或許,這樣可以忘記煩惱,自己一個人不受打擾,在北辰宮中,生下這個孩子。凌霜,不管孰是孰非,不管曾經有多麼甜蜜或者哀愁,但是,現在或許都已經過去了。只有試著去忘了你所帶來的相思之銘心刻骨,還有你當時的誤會與不解。望著搖曳在秋風中那些金黃色的花簇,她微眯著雙眸,淺淺一笑。一切都會過去麼?
凝霜城內。晚景蕭疏,堪動宋玉悲涼。
望著早已飄零的桃花林,只有一些凋零的落英滿地,曾經凌霜與蘅兒所住的小院中,只有一個丫鬟在掃著滿地飄黃。
“婉兒,”凌霜走進了院門,吩咐道:“你回去歇著吧,今天我想一個人呆在院中,叫其他人也不用來服侍了。”
那個叫婉兒的丫鬟行禮,走出了院落,只有凌霜一人,寒風吹起了他的衣袂,斜陽之下顯得如此落寞。此景猶在,而如今斯人已是千里遠了。
其實,他也不願去相信蘅兒愛著的人是楚佩鐸,因為在北辰宮當日,他從蘅兒擋在楚佩鐸面前,楚佩鐸走後,他望著她,她莞爾一笑,本來柔弱的面龐上是堅定,以及對他的愛,他可以看得出來。
但是,那封給楚佩鐸寫的信又是怎麼解釋?梅花似雪,獨立寒冬。自君別後,相思深重。各一天涯,何時再逢?庭院深深,實非吾願;悠悠我思,永與君同。難道你對他真的是各在一天涯,於是便相思情長?庭院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