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喝之酒乃是用花果釀製而成,名字也特別,曰:忘形。海棠覺著很是新鮮,便牛飲了數杯。雖說她酒量不至於淺到這個份上,忘形酒又不容易醉人,但幾壺下去之後總歸還是有些上頭的。加之月華如練美男在側,環境亦十分的架勢,故酒不醉人,人卻自醉了。
春夜裡,寒氣尚存。
涼風吹過,迷迷瞪瞪中海棠便有些瑟瑟發抖。手託著紅如蒸蟹的臉,腦袋卻向坐在她左手邊的七亦肩上栽去。
七亦方把她扶正,她隨即就又歪了過去。無奈七亦哼唧了兩聲,順勢將她往反方向一推,呵,海棠彷彿一株牆頭草,倒八夏肩上了。
“她睡的安然,想必還不知道西海已經正式去蛟王宮提親了吧?”
八夏沒有吭聲,只施了個法將海棠送到榻上躺著,然後仰頭喝了口酒,才又反問七亦:“七哥,依你之意,我當如何?”
七亦將他不急不躁的行為看在眼裡,肅容問道,“與你這麼說吧,如若海棠當真嫁了西海太子做側妃,你會怎樣?”
八夏搖搖頭。
心裡沒數?七亦問他。
八夏冷笑了聲道,不,我不會讓她嫁到西海的,即便因此同西海傷了和氣。
七亦噌的騰起身,手指著八夏罵道:“那你還問我作甚!”
“七哥,休要惱火嘛!”他按下七亦的手道,“我將才是問你,我當如何方能阻止海棠嫁至西海?”
七亦將酒杯放到八夏面前,示意八夏給他滿上,口中卻道:“這個還不簡單,你亦向蛟王宮提親便是。蛟王自是兩方面都不想得罪,如此一來便會用海棠鍾情於誰來說事。這丫頭心心念唸的全是你,一旦她梗著脖子不願嫁去西海,蛟王便有了說辭去回絕西海。”
八夏神色凝重的望向七亦,西海的一貫作風你不知曉麼?他們怎可能如此輕易放棄?
西海是出了名的暴戾,當初的鳳凰王鳳博便是在西海被割了頭顱。現今鳳毓居風火神君之位,雖然未曾公然與西海反目,可心底總歸是記著這筆賬的。
故,西海若是不依不饒,事情便有些棘手。
七亦眉歡眼笑,用手指了指天。
八夏壓低聲音說,當日你吃了搖芝,父王向蛟王宮求九莖菡萏之時,天帝已經失了廣澤墨蘭,如今怎好再去麻煩?
七亦笑的神秘,直埋怨道,小八你是痴傻了麼,誰說要向他直接開口的?如若真和西海起了衝突,我們只需將話風傳至小九耳朵裡,就衝一百多年的兄弟情誼,他能袖手旁觀?
八夏暗自佩服了下七亦,俄頃便面露鏗鏘之色道,縱使天帝有心卻也不能太過於明顯偏袒,不然六界會道崆峒海仗勢欺人。但倘若西海當真不肯撒手,我便去求了天帝,讓他將海棠要至玉清宮。
這法子好!七亦將酒杯啪一聲擱在桌上壞壞的道,量他西海也不敢和九重天上的天帝搶人。
八夏朝屋內瞟了瞟,對七亦懇求道:“七哥,你可否先行一步?”
天色尚早呢,我不回去!七亦大喇喇的道,忽而又悟過來八夏的意思,訕訕一笑便起身要走。
行至院門,他回頭對八夏道,前段日子六若去了趟南疆,回來之後便是一身熱辣風情,委實奇異。
八夏只道,有六嫂管著,他熱辣不到哪裡去。
七亦負手道,我自是不擔心六哥,可現下你眼中熱辣可有些嚇人。
八夏提高音調哦了一聲,隨後悠然道,七哥,我可是從不熱辣的。
七亦抬頭望天道,也對,你從不熱辣,卻一直悶騷!
話音未消,他就急急跳出院外,卻是八夏手中酒杯直直飛了過來
七亦走之後,八夏端著酒杯在榻前看著海棠輕睡,看樣子不像是小坐一會就要離去的形容。
像是覺察到了一種壓迫感,海棠睜開眼定睛一瞧,卻是八夏。
“醒了麼?”八夏輕笑著問。
翻了個身,海棠兩腳將絲被蹬掉坐了起來,揉揉眉心點了點頭。
“將才七哥說我”八夏欲言又止。
海棠呆了一呆,微微皺眉問,說你如何?
八夏面上剋制著,口中也有些結巴,“他說,說我悶騷,你,可是也那般覺著?”
海棠估計他一向認為自己是深沉內斂的,如今猛不丁的被七亦‘攻擊’了下,於是對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便不免有些好奇。
所以對於如何回答他,海棠覺得很是有必要去思量一番。
她奪過八夏手中酒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