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意思。是要放謝家一馬,還是隻是先安著謝家眾人的心,到時候一起釜底抽薪呢。畢竟,如果謝家都倒了,她自然也做不成雍王妃了,直接退婚就是了。皇后這麼說應該不是危言聳聽,至少應當有些由頭才是。
於是,兩人都一臉急切的望著皇后。
謝皇后悠悠一嘆,“這個想法在皇上心裡不知道醞釀多久了,何須太子有什麼過錯。所以,我們做不做錯什麼根本不重要。如果本宮料得不錯,事情一定會在三個月內完結。”
謝陌臉上一變,那就是在她大婚前事情就會有結果。那這門婚事,是不是根本就是一個幌子?如果真如姑姑所說,到時候雍王變成太子,她卻是廢太子廢后的親戚,這親事還做不做得準?
謝陌心頭隨即浮起羞愧,現在是姑姑跟表哥還有謝氏家族生死存亡的時刻,她怎麼還在想這些。覆巢之下無完卵,她謝陌始終是謝家的女兒,利益相關,休慼與共。
“姑姑,您說的陌兒記下了,回去馬上告訴爹爹。”
回去以後,把話如實轉告了,謝懷遠拈著鬍鬚沉吟半晌說:“你的事不會有什麼變化,皇上並不想把謝氏連根拔起。皇上是要用你來穩住謝氏剩下的人。但是,皇后和太子確實危險了。雲貴妃的枕旁風好生厲害。而且,她真的能接受你這個兒媳麼?謝家的將來也不能系在這個上頭。”
“爹爹,姑姑還說,太子無過要被廢除。如果,雍王有過,即便皇上的心是偏的,那麼也斷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
謝懷遠點頭,“是這個道理。只是雍王這兩年也收斂脾性,雖然還是雷霆手段,卻不再像剛涉足朝政時那樣急躁了。沒有把柄可抓。”
謝陌低頭,她今天還見到了表哥。
表哥問她,是不是甘心情願等著嫁給雍王,謝陌點了點頭。表哥還說,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母親,還有妻兒,所以絕對不能退讓。
“陌兒,皇上給我們謝家、給為父挖了一個坑。”謝懷遠目光堅毅的看著女兒,“可是,為父不能做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為父心底,始終認為太子比雍王更適合接下帝位。”
謝陌明白父親的言下之意,他的取捨只是因為自己從大局出發的考慮而不是其它。
“為什麼啊?”
“雍王他,不會是仁君。”
謝陌心底隱隱不服。
謝懷遠繼續說:“你小的時候其實挺愛親近雍王,為什麼後來會躲著他?”
謝陌撓撓頭,“不太記得了,好像有點怕他。”
“那是因為你四歲的時候親眼見他剝了一隻白兔的皮毛,嚇到了。”
謝陌有點想起來了,滿手都是血的蕭槙。為了給雲貴妃做一雙兔毛的手窩窩做禮物,所以剝了母兔的皮,讓那一窩小兔子沒了母親。其實寵冠後宮的雲貴妃哪裡就少了一雙手窩窩,可那一窩小兔子卻只有一個母親。
她強笑著說:“也許他長大了就不會那樣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想了想蕭槙長大後的作為,謝陌也沒找出能駁倒她爹的例證。
“那麼爹爹,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太子留東宮,雍王去封地。若是雍王封王之際就去了封地,哪裡會讓人覺得儲位還可能動搖,投到雍王的陣營。當初若不是皇上因為貴妃不捨親子遠離,再難相見。怎麼會執意把雍王留下,給朝政留一個不穩定的因素。”謝懷遠對於皇帝其實頗有微詞,這並不因為無寵的皇后是他妹子,不得歡心的太子是他外甥之過。
嫡庶不分在尋常公卿之家都會造成動亂,何況是皇家。從雍王幼時,處處比肩太子的待遇,就醞釀著如今這場奪嫡之爭了。一個會因私情廢了朝綱的君王,會令臣下無所適從。
謝懷遠連夜寫了一道奏摺,奏請讓雍王大婚之後就去封地,以免朝綱不穩。
皇帝接到這道奏摺,頗有些氣不打一處來。看來他的丞相是要一道路走到黑了。他的確是偏心貴妃與雍王。但是,太子太過仁厚,日後很可能出現強臣震主的情況。做臣子的,自然希望龍椅上不是一名強勢而不好伺候的主子,個個都想當教導成王的周公。皇帝冷哼了一聲,把摺子丟下。
七日後,謝府來了一名不速之客,太子蕭楹。
“殿下?”在書房伺候筆墨的謝陌大驚。
蕭楹聽到她脫口而出的是‘殿下’而非‘表哥’,也知道有些東西再不能挽回。他當初助她逃婚,是為了讓從小心疼的小丫頭從這團亂麻也似的的爭奪中解脫出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