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道:“臣妾分內之事,皇上,娘娘,臣妾告退了。”
待德妃出去,蕭槙打量著面前的謝陌,但見她一副好氣色,比選秀那日所見的用脂粉掩飾的慘白好上許多。藥娘每日裡按照水清幽留下的四季滋補的湯藥、藥膳給謝陌補著,她自己又練著清心咒與五禽戲,可以說只要她不自尋煩惱,身體自然是有起色的。
謝陌看他一臉的陰晴不定,目光留在自己身上也不說話,心頭便琢磨起他和德妃說的話來。德妃關心他的身體來著,親自燉了補品來,還說這是分內之事。嗯,丁柔一向以善解君意溫柔體貼著稱,這就是她邀寵的手段之一。皇帝這意思是要她學著點兒麼。也是,她光學賢妃為君分憂恐怕還是不夠的。
謝陌躊躇著,難道要她現在再說一通愛惜身體的話。可是她即便說了,蕭槙也能給她歪解成她在暗示他新人進宮要知道節制之類的吧。
“你不是遞了摺子給朕麼?杵在這裡一言不發做什麼?”
“是這樣,那九位妹妹進宮馬上滿一個月了。臣妾尋思三日後舉辦一個後宮的家宴,想邀請皇上參加。”
蕭槙瞪眼,“就這麼一件小事,你就大張旗鼓的給朕上摺子?”
現在要說什麼,她說自己根本沒機會見皇帝所以才會上摺子,他是不是又要說她在抱怨受了冷落。她舉辦家宴,總不能不知會他一聲吧。她要是自己來,再吃一回閉門羹,那後宮就更難管理了。
“皇上平日裡能不能也到臣妾宮中走動走動,一個被皇上厭棄的皇后,是很難管理好後宮的。”謝陌想了想,決定如實相告。他要她管後宮,制衡貴妃德妃,也得給予她應有的尊重才是。
這一個月倒是好說,因為有新人,所以各宮都沒什麼機會輪到。可是那些舊人已經很難管了,如果這麼過上一兩個月,那些新人見自己一直無寵,怕是也要不服管束。她又沒有姑姑那些雷霆手段。有也不想施展,她圖什麼啊。她又沒兒子,犯不著把惡人當那麼徹底。
之前哥哥苦勸她乾脆找機會詐死出宮,還說謝家有他足夠了。可是,誰知道她‘死’了,蕭槙會做什麼。說不定讓謝家提前遭到厄運,她可不敢賭。而且,這段時日也覺得日子也並非就真的過不出來了。
蕭槙盯著她,“這還是皇后頭一回邀請朕去你坤泰殿呢。你不是一向很怕侍寢麼,不是一直畏朕如虎麼?哦,對了,皇后不是為了侍寢才邀朕去的。你是要朕配合你樹立你在後宮的威信。放心吧,既然你乖乖兒的給朕辦事,朕自然不會虧待你。”
謝陌眨眨眼,福了一下,“謝皇上!三日後臣妾恭迎聖駕!”頓了一下,“皇上沒有別的訓示的話,臣妾就告退了。”
蕭槙兩手抱著,腿蹺到案上,身子歪在扶手上,“謝陌,朕又不是今天才認得你。你裝成這樣不累麼?”
謝陌想要轉身出去的身子頓住,很想問一句,那你到底是想要我怎樣。自己連以死贖罪都說出來了,並不只是說說而已的。如今也一心一意按照皇后的本分行事,可是他還是不滿足,怎麼都要挑剔。最後忍了回去,“臣妾方才看到德妃才知道,臣妾平日對皇上的關心不夠,以後臣妾會改的。”就這個了,你不就是在不滿這個麼。我跟著人做得好的學還不成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既然德妃賢妃能得到皇上的喜愛,自然有她們的過人之處。臣妾不得皇上喜愛,自然是做得不對。正該向她們好好學學。”
蕭槙看她兩眼,然後翻開一本摺子,謝陌福了一下出去。
鄭達把裡頭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的,心道他算是明白了,皇后打算做賢后了。可是皇上還是不滿意。估計皇后怎麼做,皇上都不會滿意的。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個什麼樣的皇后。
正想著,見謝陌走到了自己跟前,忙福身道:“娘娘。”
“鄭達,本宮這麼說有哪裡不妥當麼?”謝陌的聲音低低的,她不知道皇帝到底想她怎麼樣,想了想不如問問鄭達,他是最瞭解皇帝的。不然她自以為是在討好皇帝,結果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就冤枉了。
“也、也沒哪不對啊。”鄭達很疑惑皇后怎麼一副要跟他請教的架勢。
其實謝陌早想過了,她不能光低頭幹活卻不抬頭看路。在這宮裡問別人肯定是不行的。她還沒不恥下問到這個地步。而且,德妃她們肯告訴她麼。所以,問鄭達是最好的。
“那怎麼皇上還是不滿意呢?”
鄭達遲疑著,見皇后還等著他的答案,只好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