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功的架勢了。
看著蕭荻笑得歡快的小臉,謝陌想起那天在大相國寺後山,奉命來接她回宮的雲裳暗地裡對她一番冷嘲熱諷,“皇后娘娘,真是沒想到您居然會栽在個十三歲的小女孩手裡啊。”
“雲美人,可別小看了小孩子。小孩有很多時候比大人還聰明呢,就譬如說荻兒。”
雲裳的臉變了顏色,謝陌這明著在誇她女兒,實際不是說她蠢麼。
“再說了,本宮又不曾做那仇者痛親者快的事,怎麼就叫栽了。本宮仍然是皇后,煜兒依然是嫡皇長子。唯一失去的,不過是一份不值得投入那麼多心力去維護的兒女情愛而已。進了宮,哪裡還能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呢,從前,是本宮苛求了。至於你,這場情愛其實從頭到尾跟你都沒太大關係。母后當初是為你好,勸你不要進宮。你偏要插這一腳,可又得到了什麼?”
其實,雲裳還是有所得的,就是眼前聰慧可人的蕭荻了。看得謝陌也很羨慕呢。如果她生下個女兒,一定要讓她跟二皇姐多多親近。那孩子,倒是魏嬤嬤隔三差五的就去瞧瞧,想必下了番功夫調教。
待到眾人從梅花樁上下來,一群人湊過來坐在謝陌身邊吃糕點喝水,蕭荻說起自己在開始學做女工了,等學好了給母后肚子裡的小弟弟小妹妹做小衣服穿。
謝陌笑開,“嗯,荻兒你有心了。以荻兒的聰明,等小弟弟小妹妹生出來,手藝一定不錯了。”
蕭荻便笑著拿出一張手絹說是她前日剛做得的,讓謝陌替她掌掌眼。謝陌接過去看,上頭繡了些花花草草,還算別緻,尤其是出自六七歲小姑娘之手,便著意誇了幾句。蕭荻聽得眉開眼笑的,引得那三兄弟也跑過來看。
蕭煒從自己身上抽了一張出來,“我這張才好看呢。”
蕭荻看上頭是用金線繡的圖案,白他一眼,“二皇兄,妹妹初學,可不好拿金線練習。日後妹妹學好了,你把金線拿來,妹妹給你多多的做。”
蕭煒的小金庫是隻進不出的,聞言搖頭,“有一張就夠了,不用多多的做。不勞煩二妹妹了。”
謝陌轉頭問他,“荻兒給小弟弟小妹妹做小衣服穿,你是長兄,你送什麼?”倒要看看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打算送什麼。
前些日子賑災,後宮也捐銀子了。蕭荻還帶頭拿了自己的私房錢出來,說也要出一份力。蕭煒那個傢伙又不想失面子,又不捨得東西,便跑去找肖賢妃代他出。肖賢妃知道這樣肯定不行,出了東西回頭還得被皇帝說一頓,這些年皇帝沒為了這個長子的吝嗇成性數落她這個做母妃的。最後蕭煒這才不甘不願的開啟小金庫捐了十枚金瓜子,心疼得像是像是被挖了心頭肉一般。
煜兒出聲,“小弟弟小妹妹喜歡什麼,兒臣就送什麼。嗯,除了母后。”
蕭煒道:“兒臣也是,反正在母后這裡沒有兒臣吃虧的。”
蕭熠也跟著說:“兒臣也是。”
謝陌點頭,“好,都乖。”說完一指戳在蕭煒額頭,“沾上毛你比猴子還精,算計到母后頭上了。”
蕭煒捂著額頭道:“不是兒臣算計,是母后本就大方。”
謝陌想了想,快七歲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於是正色道:“煒兒,你也是天潢貴胄,有的時候也要學著大方點。”
“可是,兒臣一日只有一兩銀子,換成金子就更少了。”蕭煒小聲道。
謝陌笑道:“你光知道節流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宮裡奴才都說你是最小氣的小主子,給你傳話從來得不到賞錢。別從小養成了這個性兒,日後長大了可不好改。再有幾年開牙建府封了爵位你的俸祿就多了。到時再多置些有進項的產業,手頭自然寬鬆。”
蕭煒嘟囔,“兒臣知道了。嗯,節流,開源,母后,你是不是在外頭做生意賺銀子啊,你教教兒臣好不好?”
謝陌警惕起來,“你聽誰說的?”皇后做生意可不是什麼好名聲。可把花辭樹關了或者轉手給別人,謝陌都捨不得,畢竟是心血。這次賑災,花辭樹也拿出了十萬兩銀子的。雖說戰後進項就沒再交公了,但平日裡也沒少拿出來做善事。
“兒臣偷聽到有人和方婕妤說的。”這個方婕妤便是當年勾引蕭槙沒成的方美人。
“什麼時候聽到的?”
“昨天。”
聽了蕭煒的話,謝陌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發現他圓溜溜的眼正在轉,透著一股狡黠,還有一點擔憂。
“好,母后知道了。沒事的,這都是沒影的事兒。不過你怎麼會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