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聰明人,其實臣妾說的,您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您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
謝陌撐著頭,“你說的其實不無道理,本宮的確是從來不曾真的吃過苦,真要丟本宮去貧家小戶吃些苦頭,怕是就不會羨慕他們的自由自在了。”
賢妃忽而露出一抹嘲諷的笑,“自由自在,賣兒賣女抵債的自由自在。”
謝陌訝然,“你是被賣掉的?”
“對啊,那個時候太小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什麼叫什麼,這一生就如風中落葉。”
這些謝陌確實不太懂,只能默然。
“後宮事務你還是繼續代掌吧,本宮剛養好身體,精神還是倦怠。”
賢妃有點躊躇,之前德妃代掌,有不少聲音說德妃是德才皆備。而且德妃排名在她之前,從前是因為她要照顧幼笑的兒女。如今大皇子上了書房,大公主又歸還淑妃,便不再有這個顧慮。自己再代掌有些說不過去。
謝陌怎麼會將掌宮的大權交到德妃手裡,那樣以後怕是更加的不安全,於是道:“如此,本宮便照樣同你一道處理,這樣看誰還有話說。”
“是。”賢妃也不願看德妃臉色過日子。
謝陌讓玲瓏去問窈娘要一份相生相剋的藥物的總覽。
玲瓏略一猶豫說道:“藥娘被皇上趕走了,說她一而再的失職。”
謝陌詫異,“趕到哪裡去了?”一而再的失職,一次是沒有查出旭旭衣服被人動了手腳,可那哪能怪藥娘,實在是防不勝防。就是太醫正不也是出了事才能執果索因麼。還有一次,怕就是說被老霍煮的藥膳解了她洗胎藥的藥性了。
“娘娘要讓她回來麼?她被趕到浣衣局去了。”
洗衣服去了?若是太醫局也就罷了,讓藥娘那樣精通藥理的人去洗衣服,這也太浪費了。若是從前,謝陌或許就想辦法給她換個輕鬆舒服的地方呆就算了。如今,她既然有心做一些事,手裡還是要有得力的人為好。
正在這個時候,小六子過來行禮,“娘娘,大公公讓奴才來告訴娘娘,皇上今日上朝要晚些,大致午膳之時才能回來,如果您等得無聊,可以出去走動走動。”
“知道了。”
謝陌看向玲瓏,“我們去看看藥娘吧。”
坐了乘涼轎過去,謝陌沒讓人揚鞭清道,不聲不響的進了浣衣局。按賢妃的說法,宮裡的人都是在受苦,她想看看。
這裡到處是晾的衣服,每個人面前都有幾大盆衣服。這是夏天還好,冬天也一整天的把手泡在冷水裡洗衣服那可就更辛苦了。
“去找個人來問問,藥娘在哪?”
小宮女應聲而去,有人也發現了謝陌,震驚的看著她的后冠和鳳袍,然後跪地喊‘參見皇后’,一人喊過,旁邊的人反應過來都跟著跪下,謝陌便看到正被一個粗壯宮女掐住往水池裡按的藥娘。
不須她出聲,玲瓏已是呵斥一聲:“放肆!皇后娘娘在此,你還敢行兇?”
侍衛當即上去把已經嚇住的人拉開,把脖子被掐得烏青的藥娘帶了過來。
藥娘跪下,“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謝陌問:“這是怎麼了?”
“奴婢剛才發現奴婢母親的遺物被這人偷走就向她索取,她不但不認還對奴婢下毒手。”藥娘一臉的驚怕。
“去拿回來。”
“是。”藥娘過去在那粗壯宮女身上搜出了自己的東西。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謝陌懶得理會,只看一眼玲瓏,“找這裡的管事太監依律發落。”繼而看向藥娘,“你可願回坤泰殿?”
藥娘這大半個月從謝陌斷了藥,她便被趕到這裡,很是吃了些苦頭。聞言將頭一叩到底,“奴婢謝娘娘不棄之恩,搭救之情。奴婢願意回去伺候皇后娘娘。”
這便是受苦了,一朝跌落,便備受欺辱。看方才那些宮女,每個人都要洗幾大盆衣物,想必要從早洗到晚。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俱是如此。
謝陌看過藥孃的手,粗糙了許多,也生了繭,脖子還是烏青的,“你身上可還有傷?”
藥娘點了點頭,“初來之時,就被人摁住搶了奴婢的金銀之物,母親遺物是貼身收藏才保留到今日。後來便把許多不屬奴婢分內的衣物統統拿來,要奴婢洗。奴婢每日都要給這宮裡的低等太監洗貼身衣服。”
“你受苦了,走吧,跟本宮回去。”
惜福,她避開後宮的紛紛擾擾,有蕭槙的庇護,是可以獨善其身。可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