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
不語倒是愣住了,他沉下臉是因為以為於嘉同三日前放火燒謝陌的事有關,倒沒想到是這件成年舊事。原來,那才是謝陌說的讓所有人都活著的路。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說?就眼看著他們二人鬧彆扭。”
“是、是先皇不準奴才說的。先皇說要讓皇上絕情棄愛,這樣才能做一個稱職的皇帝。”
不語冷笑一聲,“絕情棄愛,那是能做個稱職的皇帝,可是卻也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卻要求他兒子做到。早知今日,他當年便不該把雲氏寵到天上去。因情誤國,引起兩宮相爭,中道易儲。其後更是丟下個爛攤子就追隨雲氏去了,倒好意思安排別人誤會重重。”
這些責罵先帝的話,當今之世也只有不語敢出口了。
“先皇也是怕皇上重蹈覆轍。”
“罷了,如今皇上正心神不寧,此時也不能讓他再知道這個。等到以後他心情平復了,你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他。”現在再知道這事,還不得要了槙兒半條命去。
“可是娘娘都已經不在了啊。”
“不在了就該含冤莫白?”
“是。”
“是什麼?就該含冤莫白?”此時的不語頗有些咄咄逼人。
於嘉心道這麼多年見到不語都是慈眉善目的,想不到今日又重現幾分為皇子時的脾性。那個時候他剛進宮,不語也還在宮中,一身清華的嫡皇子,是他只能仰望的人。這麼幾十年這份敬畏就從來沒有少過,所以當即說道:“奴才話沒說清楚,是該找個合適時機為娘娘洗冤。”
“這還差不多。”
陳亞夫和雲太師都是為了勸蕭槙收手不要再在京畿重地弄得這樣人心惶惶而來。前方打仗,後方得安穩啊。
“皇上,如今果真抓到了幾名梁地潛進來的奸細,不如就將他們問斬,了結了此事。”雲太師躬身道。他心頭也犯嘀咕,皇帝這個樣子,一連三天沒有上朝,然後讓人在京城到處搜人,還九城都封鎖了,要進出必須有繁瑣的手續。難道是號稱傷了臉的謝陌被人給擄走了不成?這個,也是雲裳讓他千方百計一定要打探清楚的。他告訴雲裳,有些事能說動魏嬤嬤去打探比他們自己查管用。也不知道女兒說不說得動。
陳亞夫顯然是贊同這個意思的,現在不管出了什麼事,都不是該大動干戈的時候啊。皇帝三日稱病不朝,京城裡又這樣,不但百姓,連朝官的心都有些不穩了。
看皇帝現在眼眶深陷,滿臉青白,下頜處也有些鬍渣子,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狼狽,陳亞夫痛心疾首的說:“皇上還是再召太醫正來看看,您這個樣子,微臣和太師都擔心啊。”
蕭槙三天都沒閤眼,一閉上眼就想起那具燒得跟焦炭一樣的屍體。
雲太師前進一步,“皇上,不管出了什麼事,大局為重啊。”
陳亞夫點頭,“臣附議。”
他和雲太師政見不合,但私仇還是沒有的。如今的國勢,他們為文官武將之首,當此局勢,自當齊心協力。私下裡商量,覺得岫雲宮走水一事恐怕不單純,皇上如今都是為了毀了面容的小謝娘娘。
雲太師問明白了此事同雲裳無關,自然是要更加的表現大公無私才是,否則退個半步也容易讓多疑的皇帝外甥覺得他心虛。
蕭槙撐著頭,“你們出去,讓朕靜一靜。”
那兩人對視一眼,頗有些無奈的出去了。御書房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蕭槙撐著頭的手慢慢放到眼睛上,他何嘗不在懷疑不語為了不讓他意志消沉所以打了誑語。
謝陌很可能真的已經死了,再也找不回來,再見不到她的喜怒嗔痴了。來日他即便一言九鼎乾綱獨斷了,又何處去覓伊人芳蹤。只覺得此生已然殘缺不全了。她曾說過他最愛的是錦繡江山,而她不過是錦上添的那朵花。可是,沒有了那一朵花,即便是錦繡江山,卻也會黯然失色。他此生存在的意義就只是從父皇手裡接過皇位,幾十年後再將江山交給即位之君麼?而那,還不是他們倆生命的延續。
“不語大師呢?”蕭槙坐了半晌,突然發問。
戰戰兢兢候在一旁的小六子道:“大師出去走走,還沒有回來。”
“去找。”
“是。”
不語被急急找了回來,看到蕭槙七分人三分鬼的模樣有些不落忍。
蕭槙撲過來,“大師,你到底看清沒有,那是不是陌兒?”
不語嘆口氣,他是看清了。可是謝陌的心性擺明了不想回宮做這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