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洋洋的曬著難得的冬日暖陽,一邊嘲笑謝陌裹得跟包子一樣,小心一跤絆倒地上爬不起來。
謝陌哼哼兩聲不搭理。現在的蕭槙不再挖苦她,卻回覆了從前見到她就要逗弄的惡形惡狀。她不知道他這樣是什麼用意,把中間這兩年一筆勾銷?這不是自欺欺人粉飾太平麼。
可是,即便是自欺欺人,謝陌也想要把這種感覺延續得更長久一些。她抬頭嗔了蕭槙一眼,“今兒的冬陽難得,皇上是該好好曬曬,據說多曬曬太陽,臉上的表情就會稍微和緩一點,有溫度一點。”蕭槙當上皇帝以後,日益冷峻,威勢比從前更重。臉上常常是高深莫測,喜怒莫辨的。
聽了這話,他不以為然的說:“朕要那麼和藹可親做什麼。朕從不做這種沽名釣譽收買人心的事。”
謝陌聽這話有名堂,像是在諷刺淮王,她就不好接話了。
蕭槙的確在說淮王,他那個謙謙君子的大哥,似乎到了哪裡都能那麼風度翩翩的收穫人心。從暗探傳回來的訊息來看,蕭楹在貧瘠的封地修路造橋,教人耕讀,做得是有聲有色。貴州今年的賦稅增多了半成,聽說境內都在頌揚淮王功德呢。
這要是個官員,蕭槙一定會很歡喜的。這是難得的幹吏啊,勤勉任事,又能為朝廷收攏境內異族的心。可是做出這些事的是他那個形同流放的大皇兄前太子,就讓他心裡有點複雜了。蕭槙已經發下了嘉獎令,正尋思要給蕭楹再換個地方呢。
之前父皇把他貶去漢夷雜居的貧瘠之地,可是那些夷人卻也有自己的土兵呢。一個一個的小部族加起來,林林總總幾十個,其實力也不容小覷。所以對那樣的地方,朝廷一向是用撫不用剿,用夷人治理夷人。如果要是讓他們家老大在那裡紮下根深得人心,日後借了數十萬夷兵同梁國公聯手,可就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了。
所以,得給他換地方。父皇讓他去貧瘠之地,做弟弟的給他換到個稍微富庶一點的地方好了。之前他給蕭楓增加了封地,而蕭柏的封地也還過得去,現在把老大弄到富庶一點的地方,也是體恤他嘛。嗯,這事兒年後就辦。
“我讓人去叫三弟回宮裡來過年,他不來,說是要留在大相國寺陪不語大師。”不語出外雲遊,前些日子總算是回來了。不過聽說年後還要出去。
“那就讓他在大相國寺過吧,他還上摺子說年後想跟大師一塊兒出去呢。”
謝陌點頭,“怪不得上次過來拜謝的時候,他說把他母妃託付給我了。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啊。出去走走也好,好男兒當志在四方,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聽她欣慰中又有點羨慕的口氣,蕭槙一下子想起後院裡她親手寫下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謝陌是一向喜歡到處走走看看的人,從前只能在京城打轉轉,現在出不了後宮,想必深以為憾。不過,他身為天子也是不能隨意到處轉悠,還不是要困在皇宮。所以,她就認命吧。只要她乖乖兒聽話,他偶爾出宮可以帶她出去走走,其他的,就不要想了。想到這裡,蕭槙伸手握住坐在旁邊椅子上的謝陌的手,她身下正墊著厚厚的狐毛墊褥。
觸手冰涼,蕭槙蹙眉道:“怎麼穿這麼紮實,你手還是冰涼的。”說著把她一雙手都握到手裡輕輕搓著。他的手倒是暖和得很。
“我一向畏寒嘛。”再加上之前大病傷了元氣,就更怕冷了。不過此刻被他的大手包著,倒是真的感覺到暖和起來了。她轉頭看著蕭槙,“所以我一直很羨慕練武之人嘛,體內有真氣流動,冬暖夏涼的。”
蕭槙瞥她一眼,“敢情在你眼底,辛苦練就的內功就是為了派這個用場。”擰眉想了想,“前些日子得了塊暖玉,找來給你吧。”
謝陌悶聲悶氣的說:“我帶得有,可是不管什麼用。”
蕭槙沒理會她說的,讓鄭達去乾元殿找了來。
是一塊血玉,握在手裡就覺得有點發熱的感覺,蕭槙給她掛在脖子上,又拉開她的領口放到衣服裡,“這個肯定比你戴的那個管用。之前就想拿給你,忙著忙著給忘了。只是你成日家喝的那些固本培元的藥都喝到哪去了?”
“喝到肚子裡啊,還能喝到哪去。”血玉貼在胸口,謝陌覺得心窩也跟著暖起來了。再是提醒自己不要奢望情愛得冷靜對待還是擱不住這樣貼近心口的暖意,臉上淡淡的笑不由得便更加真切了。
手被蕭槙揉暖和了,就一直握在他的手裡,到後來索性把她整個人抱了過去放在腿上。謝陌向後靠在他身上,覺得這個年過得越發舒心起來,笑得眉眼彎彎的。蕭槙拉了自己的披風把她一起裹到裡頭,她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