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雙絕臉色也很不好看,謝陌也不說別的,直接道:“師傅,你是醫劍雙絕,想來也不想人拆你一半招牌。”
“一而再的束手無策,老夫不等人來拆,自己就該拆了,從此遁世無顏再見世人。”又是蠱,這一回要是救不回皇帝,他真的是不用混了。
謝陌又看向太醫正,“皇上用人有容人之量,太醫正你同旁的太醫不同,是一心鑽研醫術的。你們二人可以多商量著辦。現在是戰時,國家失去少壯的君王,另立懵懂孩童會有什麼後果不須我多說。”
“草民|微臣明白的。”面前兩人一起起身道。
謝陌站起身來,向兩人一揖,“如此,皇上的身體便拜託二位了。”
“敢不盡力!”
送走這兩人,謝陌又讓人去召沐陽大長公主和魏王。魏王便是因為阻撓雲太后的牌位進太廟而被蕭槙關在內懲院兩年的皇室族長。關了兩年,他順服了許多,但骨子裡那股執拗還在。而且眾人都沒想到皇帝又把讓人暫代的族長一職交還給了他。
而大長公主,算是京中與蕭槙血緣最近他又肯親近的長輩。蕭槙的皇叔們都分封在各地,而姑姑也就只有這一個嫁在京中。這當然也是因為沐陽與先皇一母同胞的原因。
如今找這兩位長輩來,自然是要讓他們去闢謠。皇帝雖是病了,但並不是像外界猜的被監國拿住了。不然,表哥做什麼都不會順利的。到時候內耗就能把陷入戰事的華禹拖垮。
兩人來了之後,見到戴著面紗的皇后歪歪的倚在塌上忙忙拜倒。謝陌這才坐直身子受禮。她本可以在他們進來前坐好的,想了一下還是此時才動。
“皇后,您這是”沐陽趨身問道。
“身子不爭氣,又病了。可今日諸妃鬧得實在有些不像話,本宮不能再坐視了。”
“皇上病得不能理政,娘娘您可千萬得更加保重自己。”沐陽看著謝陌的面紗,還有手上戴的手套,心頭忍不住難過。
謝陌想了一下,她既然不‘躲’在坤泰殿當影子皇后,自然是要面對人的。不如今日就讓沐陽替她做個證,也省得人總拿憐憫的眼光看她。
“皇上之前請了神醫入宮為本宮祛除疤痕恢復容貌,如今已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在人前還須再遮上幾日,因為有些新生的肌膚與別處還有些深淺不同,本宮不想讓人看笑話。等到完全恢復,就不會再戴面紗了。”
“那真是太好了啊。”沐陽真心的為謝陌高興,畢竟毀容那是對一個妙齡女子多大的打擊啊。可是再想到如今後的情勢,謝陌恢復了容貌,卻要面臨皇帝病重垂危。這份喜悅也就淡下去了。
魏王也是一副很驚喜的模樣。他心底把嫡庶看得極重,謝陌是正宮元后,在她和後宮女子之中,他便自然而然的偏向她了。皇后此時肯出來主持大局,是華禹之幸。名分在那裡,自然能得到朝臣支援,不然真的要變成雲家的天下了。便又問道:“皇后找臣兄妹二人進宮不知是為了何事?”
“是皇上要見你們,不過他這會兒睡著了,皇叔與姑姑且寬坐。等皇上醒了,本宮陪你們去見皇上。”
那兩人對視一眼,淮王監國畢竟不是正統,只是權宜之計。如今的國事,皇上安好便是最好的了。可雖然看不到皇后的臉色,卻也能聽出她的情緒很低沉。
沐陽趨身道:“娘娘還是歪著吧,也歇一會兒,姑姑與皇叔都不是外人。你歪著,我們自己說說話。”
“那就失禮了。”
那兩人出去在隔壁等候,謝陌便躺在了榻上養神。沐陽和魏王如今都是十分的擔憂,心頭有一種大廈將傾的恐慌。等了半個時辰,夏初出來說皇上醒了。謝陌稍事整理便帶了這兩人進去。
蕭槙只和他們說了幾句,說明淮王所為都是他默許的,還讓他們有事要幫著皇后便打發二人回去了。
這兩人見皇帝精神如此不濟,心頭暗自著急。這、這、這不會真的要變天吧?皇帝是習武之人,又這麼年輕,出去督戰怎麼搞成這樣子回來?
出去之後,走在出宮的宮道上,沐陽便道:“魏王兄,你看皇上”
“別胡說。”魏王輕聲斥道,心頭卻也害怕有不忍言之事將要發生。先帝大去這才不到四年,如果華禹這麼快就要易主,尤其二皇子還那麼小,不是社稷之福啊!還有那麼多的宗室、外戚都盯著,如今又在打仗。皇上如果真的撒手去了,年輕的皇后能穩得住江山麼?
帶著這樣的擔憂,這兩兄妹在宮門處分手,各自回了自己的馬車上。在人前依然是不露半點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