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翻看庫存的奏摺等資料,是蕭槙拿了鑰匙給她。所以,對於支援一個國家運轉需要多少銀子她還是知道的。四十萬兩,如果不用來供養軍隊,倒也能撐很長一段時日的了。
謝陌撓撓下巴,“皇上,華禹的大寺廟不少。廟裡除了有銀子,還有青壯年,讓他們還俗,可以是勞動力,也可以是後備的兵源。而且不當和尚,還得繳納人頭稅,也可以增加一部分稅收。全國的僧人怕是不少。”
蕭槙看她一眼,這倒真是個好辦法,“那就讓皇兄去辦吧。”
謝陌點點頭,“讓皇兄跟大師一起去辦比較穩妥。”
於是,本身只是淮王一時找不語大師借銀子週轉的事,便演變成了朝廷下令,十五到四十的和尚不問緣由必須還俗,寺廟所擁有的大片良田也須上繳稅賦。甚至寺廟裡所擁有的銀子也被官府巧立名目收走大半。而且進一步嚴格控制僧尼數量,不讓那些本該幹活或是服役的人藉此逃避。
不語和淮王一開始對此都有些瞠目結舌,最後被謝陌一句‘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又說他們是蕭氏子孫,身上有不可推脫的責任給推了出去辦這得罪天下和尚的事。而且因為謝陌和陳亞夫好好溝通了一番,得到他的極力支援,這次的事是前所未有的雷厲風行,令行禁止。
戶部尚書在清點了一應收入之後對陳相說:“相爺,皇后娘娘還真是能想法子,這可相當於平時兩三年的稅賦總入啊。”身為近臣,他們是知道這件事的始末的。也知道這樣的主意不論淮王還是不語大師都是想不出來的。
陳亞夫瞪他一眼,“胡說八道什麼,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謝陌出宮遊歷了半年的事,他倒是知道一些。所以,這位謝皇后才不像是個一味嬌養在深閨的女子麼?
其實這次的事,的確是跟謝陌帶著小虎逃難的途中,曾經投宿寺廟見過和尚嫌窮愛富,十分貪婪又一味斂財有關。也跟不語大師直接就拿出了那麼多銀子有關。
面對這樣的結果,淮王也有些唏噓。不過不管怎麼說,總比從老百姓身上再搜刮來得好。戰亂之中,很大人本就是流離失所了。他和不語出頭做這件事,一從政令出發,一從佛家泰斗的身份出發,損失的都不過是一些聲名,但能讓朝廷得到好處緩上一口氣也就值了。
一開始心頭還是有些抗拒的,因為他們都是高高在上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結果卻被謝陌逼著去做這得罪人收刮銀子的事。還被她搬出大道理來明勸暗責了一頓。末了又拉著他們兩個撒嬌,說如果他們實在不肯也不能勉強,她就只有自己來做了。
還能怎麼辦,難道讓人現在就把後宮干政的帽子戴她頭上。而且,這也是件招罵的事,蕭楹和不語便只有應下了。蕭槙見她把叔祖和兄長支使得團團轉,忍不住的好笑。這樣的做法,他是大為贊成的。眼見國庫因此充盈起來,這打起仗來也得手裡有銀子,心頭才不慌。
就連雲太師,這一回對謝陌都有點刮目相看的觀感。打仗最怕什麼,朝廷沒錢發軍餉啊。雖說一時還不至於,但有這麼一大筆銀子入賬總是再好沒有的事了。
而且謝陌還沒有就此打住,她又想出了一條生財之道。就連有‘抄家皇帝’之稱的蕭槙也歎服,“你比我還會撈錢。而且,你這還是讓人心甘情願的把銀子掏給你。”
謝陌瞪他一眼,“我是為了誰?”打仗錢花的跟水一樣,這一仗打完,非得好好休養生息不可。
“為了我,為了我。我當初還真沒想到你會是個善持家的人呢。每個月總要看到你半路冒出來幾回跟皇兄討銀子花。”
“那個時候背靠大樹好乘涼,天塌下來都有人替我頂著。可現在,你病了,旁的人,即便是父兄我也不能依靠太過,會引來閒言碎語,當然只有自己多操心了。至於這個事嘛,我是不服我捐了一年的所有收益,宮中女子也一應用度減半,而那些外命婦和官夫人卻一個個只在最初的宮宴上捐了一兩樣不要的舊首飾而已。”
戰事初開之際,謝陌便被關在了岫雲宮。雲裳代她主持宮宴,召了外命婦進宮,號召眾人捐首飾自己也領頭捐了。這做好了便是雲裳的一大功德。當時收到的東西都換做金銀直接發作了軍餉,的確讓雲裳風光了一下。但是,捐出來的東西畢竟是少的,也沒多少真正的好東西。而且捐東西這種事也是可一而不可再的。至少同一件事,不好一而再的叫人捐。
謝陌盤算了一下,她自己出的銀子還真是不少。先是蕭槙把她的私房都刨了出來拿去給妞妞辦嫁妝,這裡好幾萬兩。然後他又把她一年的所有收益都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