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丹行圖的玄妙手段,擷採天地精華,硬是憑空生成了一個完整的肉體,神智在近乎於無窮無盡的折磨下,也變得比任何一個時候都更為冷澈敏銳,舊日的力量重新地歸屬於我,且進步到了一個令我自己也為之驚歎的地步,而不久,龐大的破冰潛艇撞碎了那個噩夢般的地方
那一天,我記得非常清楚——新紀二○五四年五月七日。
用手指輕輕地彈了彈細長的釣杆,讓鉤上那一條笨魚死裡逃生——遊輪以最高速行駛,我又沒放魚餌,這種情況都能上鉤,除了一個「笨」字,還有什麼能更貼切地描述它呢?
死裡逃生的笨魚,在海水中過度興奮地扭了扭身子,哧溜溜地潛向海水深處,帶起了幾等於無的波紋,我的神念注視著這一切,直等到老姐來到我身後,才將注意力轉了回來。
仍然是一身閒適寬鬆的白袍,這位比容妖女還要小一歲的女皇級人物,此刻實在是沒有什麼威勢可言。
「小弟,蘭光的局勢混亂得很,你確定要這時候去趟混水嗎?」
身為神話英雄力量之中,可能是最具影響力的權威人士之一,老姐的話必定是金玉良言,只可惜,只要一想到那列島上許久未見的諸位,我的心便從冰山般冷澈冰寒的狀態下,崩潰到慘不忍睹的少年心境。
真的很想啊!
現在的我,不需要逃避家裡那令人窒息的沉重壓力,不需要防備那些莫名其妙的陰謀,不需要千里追殺某敗類,心情從未像現在這樣的舒暢——我想和老爸狠狠地對戰,和爺爺鑽研書法音律,和老媽有事沒事地做一些小實驗,和混子閒聊
當然,我更想天天和蘇怡去逛街、和江雅蘭幹架、聽有容妹妹唱歌、看纖纖搞研究發明,甚至接受容妖女的折磨
為什麼以前,我從來沒發覺人生是這樣美妙的?
嘿嘿地傻笑了起來,連老姐抽走了我手中的釣杆都不知道。老姐嘆了一口氣,用杆柄敲我的頭。
「小笨蛋,現在的蘭光,亂局初顯,除了幾百年不喘一口大氣的失落文明,五大力量、三大制約雲集島上,你這個樣子過去,說不定會第一時間引發大戰啊!」
呃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
老姐應該是非常認真吧——雖然這兩個月我大多專注於研究這具新的肉體的各種能力,對外界的世界所知甚少,不過,從和老姐談話的隻字片語中,我還可以認識到,一個已被除炎黃外的五大力量、三大制約登出了身分的人出現,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或者那樣,會很有趣
我低低地笑出聲來,但又在老姐瞪來之前將笑容隱了下去,並且聰明地轉移話題,自然,最有吸引力的話題莫過於萬里之外的那個傢伙。
「老姐,你確定要陪我到蘭光去嗎那位,我是說,那個」
「提他幹什麼?」出乎我的意料,老姐一點兒也沒有因為這句話而生出什麼其他的念頭來,她只是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在沒有給他戴上綠帽子之前,我絕不會回去見他!」
一時之間,我汗毛倒豎,曾聽得幾個老朋友講過,我眼前這位雍容華貴的女性,上次說這話之後,竟險些策畫出一場新的世界大戰來。
把心思全隱在臉上這副新配的平光眼鏡後面,我開始想辦法解決眼前的危機,只可恨,這位女皇級人物處處佔著機先,她纖纖玉手扶在我肩膀上,低低細細的一句話,險些把我震下海去。
「小弟,我們來一起給那傢伙戴綠帽子,好嗎?」
若說我和兩年前的張真宇有什麼不同,那麼,在瞬間震撼過後,所生成的理性反應便可以說明一切
「姐——」
我拉了一個憤怒的長腔,眼中透露出認真的光采來,那麼,一向愛護我這個弟弟的老姐,便沒可能再接著逗下去,霎時間,海闊天空。
最後一抹暗紅色的光線沉入了海平面下,深藍色的天空上也點綴出了幾點寒星,和這黑暗同時降臨的,還有幾道關於蘭光的資訊,老姐很大方地將這些訊息與我共用,這裡面大部分都是神英的訊息,我略過不看,只找我感興趣的訊息。
「蘇蘇怡!」
一個熟悉的名字在我眼中流過,我猛地瞪大了眼睛,然而在半秒鐘後,卻又帶著些許危險意味地眯了起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怡和某人共遊斛蘭島?
或者,我一個「死人」不該管得太多,蘇怡也從來沒有給我任何「男女朋友」的明確界定,更不要說我早就「死」了兩年只是,理智和感情絕不可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