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雲散之際,我的小命大概也就要走到盡頭了!
在高速的移動之下,五官感知已經沒有了任何用處,至少,我現在聽不到任何聲音,眼中也是一片漆黑,甚至也感覺不到懷中蘇怡的重量,整個人就像是行進在一個深沉又無邊無際的黑暗空間之中,唯一的一點亮光,就是代表著我的斷臂方位的紅色光點。
我已經失去了時間觀念,也不知道自己飛了多久,腦子裡面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抓著那個紅點!
似乎這個念頭剛生,又似乎念頭已經生成了無數年,就在這模糊的時間界限裡,我觸控到了那個紅色的光點。
在眼中剎那間變成血紅色的同時,千萬種感覺從外界蜂擁而入,擠滿了我的大腦,炸出了一片又一片亂流。
當我將這些混亂的感覺理出個頭緒時,一個具有現實感的資訊進入腦中:我在下墜!
“砰!”
重重地摔在一塊堅硬的岩石上,我疼得身子都蜷曲了起來,而這時,蘇怡那暖玉溫香的身體則與我全面接觸,給我另外一種感覺,痛並快樂著——緊緊地抱住她,幾乎可以忘記後背上陣陣的刺疼。
“唔”
蘇怡輕輕地呻吟了一下,身體在我懷裡掙了掙,好像脫離了半昏迷的狀態。
不過,從我與她的身體接觸中可以感知,她的內傷依然十分嚴重,且因為功力遠不如兇手深厚,內傷甚至有逐漸加重的趨勢。
她絕對不能再昏過去,我反射性地想抬起左手拍醒她,但微一施力,那處的感覺卻是一片麻木。
我心中一跳,看向左側,已成為純粹的血紅顏色的左臂,安安穩穩地接在了它原來的位置上,除了顏色的巨大差異,結合得已經非常非常地完美!
但因為重創後的血管神經仍只是剛剛接通,所以這個臂膀,在一段時間內應算是廢掉了
但相比於獨臂人,我又幸運了很多。
魔功就是魔功,而不是自殘功,配合張家“天針斷續”的絕學,斷臂再續也就不算什麼了,只是現在千萬不要再碰上什麼死對頭,否則真氣逆行,我的胳膊就算是接上了,一輩子殘疾也就在眼前。
當然,現在這不是重點我嘆了一口氣,開始用摟著蘇怡的右手,辛苦地晃動著她的身體,上天護佑,她很快地有了反應。
“誰宇哥?”
我從來沒有想過,蘇怡的聲音也能如此地纖弱無力,像一隻初生的貓咪,柔細而虛弱,卻使人愛憐。
我腦中閃過了“憐愛”的念頭,卻又不由得失笑,只是低聲道:“蘇怡陪我說話好不好!”
蘇怡沒有太快地回應我,這讓我有些擔心,但隨後不久,她便在我懷中低低地應了一聲,身體開始掙動,可是由於過重的內傷,她的動作很辛苦。
我只能盡力地用右手當她的支撐點,卻不敢幫她,雖然她這樣做必然會痛,但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集中精力,避免她一睡不起。
透過和她肉體的接觸,我可以感覺到,冰冷的異氣在她體內堆積,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而且那種陰森沉鬱的氣息,更是無時無刻不在發散之中。
虧得蘇怡自身修為精純,意志也堅強無比,才能將這股異氣封鎖在經脈之中,不使之滲入肺腑,但這樣下去,後果絕不樂觀!
由於天魔血遁的施展,我體內的真氣已然賊去樓空,這時候就是想幫蘇怡,也是力不從心,看著蘇怡半撐起身子,倚著我坐下,臉上已因為內傷和疼痛變成雪白,我呆了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原來你的傷這麼重的”
蘇怡啞然失笑,“五十步笑百步你的傷勢也不會比我好太多吧!”
我的眼角掃了一下正僵直著的左手,苦笑無語。
何止不會好太多!以殘肢斷體、減損壽元的魔道催發功力,受的傷勢不但嚴重,而且後患無窮,這又豈是一個“不會好太多”所能形容的?但,這個事實也沒有必要讓她知道。
張家家訓:無論是什麼原因,讓一位女性在自己眼前受傷,都是一種極大的罪過,而犯罪的人,沒有發言權!
“還好吧不過現在我們不用擔心傷勢加重了,那七頭野獸不可能再追上來了,怎麼說,把我們整得那麼慘,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不是?”我微笑著轉移開話題,“蘇怡,陪我說會兒話吧,等著齊賢他們來救援就是了,一個人悶頭療傷很無聊的!”
“好啊!”
蘇怡的爽快讓我吃驚,而她的眼神也讓我很不好意思。
無疑,她已經明白了,不是療傷很無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