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糟,貓的睡氣比狗還強,西里爾睡得這麼舒服讓他也好想睡,本來想說的話在睡意中也變得沒那麼重要,畢竟他想溝通的物件暫時無法對話。
手差點停下來的時候,西里爾猛地睜眼,眼鏡蛇一般地咬一口比荷,銳利的痛讓比荷瞬間清醒,比荷抬手看被咬的部分,雖然很痛,並沒有受傷。
「對不起,是我不好,不小心打瞌睡。」比荷笑笑地摸摸貓額頭,那雙金眼睛又撇開。
「要睡就回房間睡。」說著又好好的趴回去,閉上眼睛不說話。
比荷低頭彎身努力想看清楚那張貓臉,可惜貓能蜷縮成球狀,防禦毫無縫隙。
「原諒我了?」
「哼。」
「那為什麼還生氣?」
「我彆扭。」
比荷笑了,不敢笑得太大聲,對西里爾來說卻足夠響亮,鬍鬚抖抖還是有氣,乾脆爬起來揮舞貓掌拍打那張笑他的臉!!
「好好好,不笑,」比荷乾脆拿下眼鏡、閉上眼睛。「打完要氣消。」
西里爾一愣,還是有點彆扭、覺得小窩囊,但就是一點都不生氣。
「真卑鄙。」索性又變回人形,手貼在比荷臉上輕撫,手指在比荷耳後流連撫弄,看比荷耳根脖子一點點泛紅卻還是閉著眼睛任他施為,忍不住又開口。「睜開眼睛,看著我。」
比荷睜開眼,恰到好處的距離讓他沒戴眼睛也能清楚看見西里爾的臉,那雙眼睛很平靜,靜靜望著他一會後,終究是無可奈何地笑了。
「比荷~你最近偷偷摸摸的在幹什麼啊?」
「咦?」比荷一愣,偷偷摸摸?
差點直覺回答『有嗎?』,不過安撫情人就是要在適當的時候『沒有也要想一下』,更重要的是他找到西里爾鬧彆扭的原因,這麼一想笑容更是明媚溫柔。
「因為他們都知道但你不知道,所以被欺負了?」
「哼,誰會被欺負,想太多。」
「莉可說你什麼?」
「我拒絕轉述太過低階的內容。」
比荷『噢——』了一聲,還是笑,笑出難得的壞心眼,又似乎是對於這個秘密相當得意,總之笑得像烏雲之上的天空,也不管他的臉色跟烏雲之下的泥地一樣慘烈。
「你真的學壞了。」
「不好嗎?」
「很~~好,非常好。」你才壞了一根貓毛的量,早得很。
雖然心裡嘀咕,西里爾卻手腳快速地站起、把比荷扛上肩,在對方發出『咦!啊!喂』的聲音裡把人扛回房間扔床上,赤裸的身體飛快壓制好比荷,接著居高臨下地望著比荷奸笑加淫笑。
「嗯哼~我還沒玩過懲罰遊戲呢,明明手上怪東西一堆卻沒用過也太可惜了,為了保持劇情步驟的完整性,所以我還是問一下好了——你真的不說?你不要說好不好?」
哪有人這樣問的啊!
比荷有點害怕有點期待當然也覺得很好笑,雖然說了下場大概也一樣,但或許也是個好機會。
「陪我去旅行好不好?」
西里爾愣住了——比荷偷偷摸摸是在準備旅行嗎?
「我沒有偷偷摸摸,只是還沒告訴你。」看出西里爾的想法,比荷稍稍控訴西里爾亂髮脾氣。
「旅行需要準備這麼久?」
「因為」比荷頓了頓,說出自己的決定。「我打算把這間診所還給貝吉爾,搬離這裡。」
「你要自己重買一間全新的?」西里爾疑惑地問道。
比荷搖頭。
「不買?那你不當獸醫了?」
比荷噗嗤一笑,還是搖頭。
「都搖頭是什麼意思?」
「小時候,父親一調職我就跟著轉學搬家,於是,我就想著有一天,我一定要住在一個地方,再也不要這樣坐在後坐或火車裡回頭看;可是等我來到劍塔市、等父親發病、等我一邊工作一邊陪著父親等死,我又想,沒有牽掛的時候,離開這裡,出去看看」
比荷說著說著聲音有點哽咽,西里爾壓制的手鬆開,溫柔的在臉上撫摸,身體和臉也一點一點靠近,在他耳邊輕輕說了聲『繼續』。
「去當巡回的野生動物協會醫生也好,旅行到哪裡想多停一下再找個徵人的獸醫職缺也好,完全不工作就只是從這裡移動到那裡,看看一樣的鳥在不同的地方,會不會依然是不變的模樣我本來都要忘了」
本來都忘了,自己曾經並不是那麼單純的想等死。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