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但六七十發由滑膛槍發射的子彈,對於近兩百碼外的敵人,除了表示憤怒以外,再也沒有別的用處。
英軍騎兵少尉不用回頭,也知道自己已脫離那些伏擊者的火力範圍,這對於受過系統軍事訓練又經歷戰火考驗的軍人來說,是應有的本領。但他仍感受到危險,危險在不斷地拔動著他的神經,這是一種經歷了多次血腥後,被喚回的類似於野獸的本能。
裝著底火的銅雷帽被插入改造過的引火孔,加強了彈簧的、不再夾著遂石的擊錘被用力扳開,缺口上用白磷標記的一百米刻度就是現在與目標的距離,缺口套住目標,風速1級,相對速度五十,提前量確定。
在眼睛的餘光還沒有見到左側草叢間閃起的火光時,少尉突然抱著馬脖子墜向右邊,在他身後的下士,判斷錯了方向,墜向左邊的他身上起碼中了五六槍。弗朗西斯在草叢裡憤怒的叫罵:“操!這狗孃養的跑了!可惜我左手受傷不能開槍!”
少尉直起身子,甚至還用手正了一下頭上的熊皮高帽,但他現在卻無暇咒罵那些無恥的叛賊,因為死裡逃生以後,如果面對上司的咆哮,已經成了首要的問題。突然這時少尉聽到一種怪異的,大約接近印度支那的語言的口令,在右側的山丘上響起:
“一號好!”
“二號好!”
“三號好!”
“四號好!”
他當然聽不懂內容,但他作為一個軍人,他知道這是一種口令!如同“裝填”、“射擊”、“後退”一樣的口令。他的腦袋突然象被近千磅的鐵錘打中,這是他最後的念頭,他不用再去考慮如何面對上司的責罵了。
駿馬一聲嘶啞,斜著馬身馱著背上已無力鬆開韁繩、垂下頭的少尉,如同被大力神扯住韁繩一般,鐵蹄在地上磨出幾道深深的痕跡,然後連馬帶人重重的砸落地面,馬首上,和它的騎手一樣,有一個血洞瘋狂的湧出血來。
緩緩地放下槍,蘇京把插入的銅雷帽小心抽出來,扣動扳機讓擊錘擊空,然後轉頭望向陳甦鴻,陳甦鴻舉著手裡的銅雷帽,示意自己也沒有開槍。蘇京笑著對那兩個傻笑著的“廣州一期”舉起大拇指。陳甦鴻已在派出一名前哨之後開始整隊,準備去和丹尼爾會合。
蘇京心想:師父是對的。其實這種情況下,就是他和陳甦鴻開槍,也不敢保證命中,所以才讓這兩個被胡仁認為有狙擊手天分的小孩一起射擊。他的原意是由這兩個小孩的射擊給他和陳甦鴻提供修正值,然後由他和陳甦鴻補射馬身,應該有99%的命中機率的。但沒有想到,根本就不用補射。
“不!”丹尼爾拒絕了弗朗西斯的意見:“頭帶著十幾個兄弟在斷後?這不可能,你想想:如果頭認為我這邊不能留下所有的英國佬,而要你們來支援我,那麼他該一起回援,才更有效;
如果州長認為可以留下所有的英國佬,那麼應該儘快的和你們一起回來才對,起碼你們離開時,你說約克敦的英國佬軍營裡沒有集合部隊出擊的鼓點和徵兆!”
“嘿!謝司連長,你是什麼意思?”弗朗西斯脹紅了臉,憤怒地說:“那你說我們這些人都他孃的是懦夫,扔下那變態的瘋子不管,自己跑回來了?你睜開狗眼瞧瞧我的手,看看擔架上的弟兄!這都他媽的和英國佬真刀真槍幹出來的!”
“我不是這意思,你冷靜點。”丹尼爾。謝司搖頭對弗朗西斯說:“我是認為頭把你這笨蛋騙回來了。他去執行第三套計劃,就是潛入約克敦!嘿!嘿!你他媽快鬆開我的衣服!”
弗朗西斯吊著左臂,用右手扯丹尼爾的胸前的衣領,不由分說把他拉到蘇京跟前,比他矮了一個頭陳甦鴻,冷冷地道:“士兵,放開謝司連長,目無軍紀,衝撞上司,一週禁閉。駐紮以後實施。”
“去他媽”弗朗西斯話沒有說完,就鬆開扯著丹尼爾的手,因為七八個“廣州一期”已向他舉起手中的步槍,並張開了機頭。弗朗西斯打了個冷戰,他記得宿營地集訓那些違犯紀律的人的下場。
“士兵,需要我給你複述一次紀律條令嗎?”警調連連長蘇京的的帆布迷彩服扣得嚴嚴實實,儘管額上的汗水不停的滲出,但他連最上面的風紀扣也沒有鬆開:“整理著裝!”
丹尼爾和弗朗西斯馬上立正,抬頭挺胸用手摸索扣上鬆開的扣子,但弗朗西斯單手操作,總是扣不上風紀扣,蘇京上前一步幫他繫好,又後退了一步,對他們說:“稍息。”
“報告!”弗朗西斯老老實實按條令給蘇京敬了禮之後,迫不及待的問:“謝司連長說,州長騙我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