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他突然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胡仁會殺了他,毫不遲疑的殺了他,不需要任何理由和籍口。
不,阮有整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並不怕死,胡仁的眼光讓他害怕,不是單單是對他生命的威脅。對了,他終於理清了頭緒:嗜血!胡仁的眼裡流露出一種嗜血!他渴望殺戮!他就等著自己去激怒他,然後可以瘋狂地殺戮!
阮有整使勁甩了甩腦袋,問身邊計程車兵道:“我要見胡元帥!我答應”
“校長早就走了,剛才他臨走前吩咐別讓你回牢裡,安排住房給你,你沒聽到?”因為不許虐俘,所以士兵需要強忍憤怒,才能控制自己,不把槍托砸到這個居然校長和他說話,他卻在發呆的安南人臉上。
阮有整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卻聽士兵在邊上和他說:“快走吧,校長吩咐的你剛沒聽到啊?你答應的話,做一份白皮書給秦督師吧”士兵示意他快點跟上,邊走邊沒好氣地和他說。阮有整有點茫然地夾在兩名士兵中間,白皮書是什麼玩意?
胡仁此時已經準備離開柴棍去峴港了,他對執意要送他上船的秦劍說:“不要這樣,用炮聲,總攻的炮聲為我送行!”
秦劍用力地一磕腳跟,舉手敬禮,胡仁在馬上扔掉手上的小半截雪茄,還禮。
當胡仁一行人的身影在秦劍的眼裡消失,秦劍平靜地對傳令兵說:“下達總攻命令。”
廉州府海面的三十艘巡海戰艦緊急出動,因為在瞭望手已經發現了掛著前明遺孽旗幟的戰艦向這邊開來。巡海戰艦的風帆被快速地升起,炮臺上的把總們大聲吆喝著士兵上炮位,儘管這裡也不可避免地吃空餉,但一戰之力還是有的。
龔勇就站在“胡仁號”的甲板上,他一身黑色筆挺的軍服在朝陽下分外鮮明,指揮塔上懸掛著的藍底白紋、篆體“明”字戰旗,在海風中不停地伸屈招展著,這是艦隊的旗艦,儘管秦劍對“胡仁號”不以為然,但接手海軍的龔勇,卻對它情有獨鍾。
“胡仁號”的艦長問龔勇道:“長官,敵艦已進入望遠鏡範圍。”
龔勇點了點頭,舉起望遠鏡,在放大的視野裡,可以見到清軍的二十餘艘戰艦已經成密集隊形,以西微偏南的方向,向這邊行進,離“胡仁號”大約十海里到十二海里的距離。龔勇放下望遠鏡,對艦長道:“成兩個縱隊,向東南方向行駛。”
而在大約半小時以後,清軍的戰艘作出了一個奇怪戰術動作:全艦隊轉向調頭。
龔勇聽取了報告以後皺起眉頭,他不知道為什麼清水師要這麼做,也許他們想跑回合浦港內?這個可能並不太大,因為龔勇不認為清軍會連大明海軍的噸位都沒有大致上的概念就出戰,然後見到大明海軍龐大的艦隊後,害怕得馬上想跑。輕視敵人絕不是好事。龔勇摸著下巴,對了,清水師這麼做,應該是為了讓合浦港處於下風,這樣一旦交戰時如果有船隻被擊傷,可以開進港內,利用合浦港海岸邊的炮臺叢集,來構建一個避難所。
“備戰!鐵甲艦以外,全部歸第二艦隊維爾納夫子爵統率。”龔勇冷靜地下達命令。
但是過了片刻,參謀過來告訴龔勇:“維爾納夫子爵認為這太過冒險,我們可能要面對岸炮和對方艦炮”
“他現在已經不是法國人!路易十六已把艦隊贈予我們,子爵閣下也已宣誓加入漢族。用旗語告訴他,請記住,現在他是大明海軍的副司令官。”龔勇瘦削的面上泛起激動的血色。
於是第一艦隊三艘鐵甲艦在龔勇旗艦的帶領下,開始佔領上風;而第二艦隊十幾艘風列艦由維爾納夫子爵帶領撲向下方;七八艘蒸汽商船裝載著三千陸軍士兵,貼在第二艦隊後面守衛著。
海面上向東北的風並不太大,只有向東面推進的巨浪,原來維爾納夫子爵估計的三海里速度並沒有達到,只能達到二海里左右的航速。向來無比小心的子爵馬上升起旗語,請求龔勇放慢速度,否則的話,兩支艦隊不能構成正規的戰艦戰術線。
龔勇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他對參謀說:“給子爵旗語,第一縱隊會越過敵人,阻擋他們撤回合浦港的意圖。”
清水師已經初步完成他們的戰術動作,但這個戰術應該是指揮官的靈光一閃,由於平時沒有合練過的原因,似乎由於這個戰術動作太過於類似於逃跑而影響了士氣。花了一個小時組成的戰線凌亂不堪,有些地方太擠,有些地方又出現了缺口,拖成一道約兩海里長的新月形,大部分戰艦處於下風,艦隊掉頭以後,匆促的向南行進,速度只有一海里不到。
而這時維爾納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