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幽深中,一襲粉色宮紗的女子由一處樹影間晃出,塗著血紅指甲的手指勾著一塊方形的手帕,笑意昂然的擋住了裴燁煦的去路。
皺眉,怎麼會遇上她的?早知道選這個方向會遇上這位大麻煩,他寧願走剛剛來時的路,儘管那條路上佈滿了機關會費一些時間,可再費時間也總比碰上這個難纏的女人要強得多了。
“怎麼不說話了?噢也許是溪公子貴人多忘事不記得小女子了,不要緊不要緊,你不記得我我記得你就好了,咯咯咯咯”妖嬈的笑,香宛如搖著柳腰又靠前了幾步,大大的桃花眼上下瞟了番裴燁煦懷裡的一團人形物體,假意嬌羞的以手掩唇,又是一陣惹人雞皮疙瘩直掉的笑聲再次傳來。
“你到底想怎樣?”夜衣的傷勢擔擱不得,此時又沒有海王從中做保,眼前這個女人的狠毒他也不止一次見到過,知道不達到目的這女人根本就不可能離開,深吸口氣穩住心頭上的惱怒,裴燁煦半眯著眼睛直直看向了還在嬌笑不已的香宛如,硬是把還想再笑的女人給看的再也發不出聲了才收回目光撇向它處。
無趣,甩了下帕子站直身體,這個溪夜剛剛的眼神讓她想起了一個很討厭的人,輕瞟了下眼神再次打量一番靜立不動的少年,嗯,長的一點都不像,看起來應該與那人無關,“好了好了,我也不和你繞圈子了,一句話,我會幫你,但你要付出點代價來。”
斂眉不語,幫?這個女人為何要幫他?她不是海皇的人嗎?掃了眼一副你愛信不信樣子的香宛如,仔細衡量了一下得失,裴燁煦決定冒一次險試試,“說來聽聽。”
“咯咯咯咯我就知道你會識實務,走吧,先跟我離開這兒,我們換個地方再說。”給了裴燁煦一個大大的媚眼,香宛如轉身向左前方而去,樣子竟一點也不擔心裴燁煦會不會跟上來。
低頭先看了眼懷中的夜衣,又轉身看了看身後,眼眸轉動間周圍左右的情形已都收入了心頭,這裡,的確沒有人把守,但卻比任何一處有人把守的地方都難逃離,剛剛落下時並沒太看仔細,如今細細品味一番,一陣陣心驚暗暗湧上了心頭。
‘移山歸水陣’!這個只在書中看到過的陣法,竟真實出現在了眼前,苦笑,難怪香宛如一點也不擔心他會不理她獨自離開,陷在這樣的絕陣裡,除了老老實實跟著帶路的人走,哪怕錯走一步也會生死兩重天。
不再多想快步跟上香宛如的腳步,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看香宛如的樣子,應該是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不然眼神裡血光一瞬而過,他也只能拼個你死我活了。
清晨,當一縷縷陽光普照大地時,寧靜的朝夕山莊迎來了最亂七八糟雞飛狗跳的一天。
“說!到底是誰藏起了溪夜,最好現在就站出來說清楚,不然”帶著濃濃血腥意味的目光一一掃視著眼前的三人,柏侯玉淳邊說著邊拍碎了今天第五個茶碗,怎麼也沒有想到,昨天忙了一天為夜收拾好了一切之後,轉頭就發現那個讓他心心念念掛在心尖上的人,竟然失蹤不見了,知道以夜的性子是不可能不留一句話就離開的,更何況抱著重傷的夜衣他也不可能不驚動所有人就安然的離開,所以,他一定還在山莊裡,只就是不知是哪個吃了豹子膽的人膽敢將手伸向了他的領地!
“哎喲~我說海王,您發那麼大的脾氣做什麼?不就是沒了個人嘛,再去找來就是,再說了,他那麼大個人不見了您憑什麼找我們要人啊?我們又不是他的保姆,還能天天跟著他守著他不成?是,我承認自己是對那個長的不怎麼樣的小子有那麼點興趣,可再有興趣也沒有對自己腦袋的興趣大不是?反正您愛找誰找誰去,奴家可不站在這礙您的事兒了,天,昨個忙了一天的公事腰痠的都不像自己的了,奴家還是先退吧。”
邊說邊向外走,香宛如的臉上還帶著不輕不重的不耐煩樣,如果裴燁煦此時站在這,大概得對著香宛如大挑一個姆指,誇她一聲好高超的演技。
“站住,今天沒查出個結果出來,誰都別想離開。”才不管這人是不是個女人,海王沉聲喝住了香宛如的腳步,語氣中帶著相當不容人乎視的警告意味,沒有人會懷疑,如果香宛如敢再走一步,那她絕對絕對討不到好果子吃。
“主子您看他啊。”跺腳,香宛如扭著水蛇腰躥到了高坐一邊不言不語的海皇身前,手伸出想拉海皇的衣袖,但猶豫了一下又沒太敢,狠狠的咬牙,香宛如委屈的溢紅了眼眶。
“小弟,夠了。”淡淡的警告似的看了眼明顯更加惱怒的海王,海皇無聲的揮了揮手。
“謝主子。”紫墨、香宛如、此間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