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蘭向來得體,這般神情尷尬狼狽倒是少見,這讓華氏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畢竟也是相處了兩年時光,“不管怎麼樣,都是我們李府的正經小姐。”華氏說道。
李汝蘭心中泛酸,她本內裡就是成人,怎會不知人皆有心,心皆有偏這個道理。更何況,那尚未得見的二小姐李雅茜才是真正的從華氏肚子裡出來的。她雖然得老太太的喜愛,只是華氏對她到底不是對女兒那般的疼愛。那被拐走了的人,怎麼就能回來?這兩年來,她享盡榮華,讓老太太偏愛她,父親李文燁喜歡她,大哥賞識她,更同弟弟李玉溪讀書玩耍,只是她雖然也姓李,卻是旁族啊!李汝蘭雖然心中諸多情緒,因為見識到底還能遮掩一二。而她的兩個丫鬟白薇白芷臉上的惴惴不安,倒是明顯可見了。
“我知你心中不好過。”華氏柔聲說道,“且安心。”
如何安心
坐上馬車的時候,兩撥人兩種心事。底下的四個丫鬟,倒是大氣也不敢出。
華氏心念著的自然是李雅茜了,被拐走的兩年有餘,定然是受了苦,心想著定然要好好招待裕親王的女眷,也就是銘端格格,要不是因為裕親王,此番恐怕還同茜兒不得相見。吃穿用度,定然是要最好的,她的茜兒是個出色的,今後更是要物色個上進的女婿,說道這個華氏心中有隱隱的不安,年歲也十歲,是否還有清白?這兩年的生活究竟是什麼樣的?想到是裕親王帶回來的,總歸不是下三濫的地方找回了的,至於清白若是真沒有了,華氏咬咬牙,也可以用些個替代,或者找個清貧點的上進書生,府中貼些嫁妝也是好的。華氏更是歸心似箭,想要見見自己苦命的女兒,今後定然她安然順遂一生。因為華氏尚不知曉銘端格格是同李筠婷一塊兒被拐的,加上關心則亂,便無法做到像湛知府夫人那般神機妙算了。
而李汝蘭在車廂的另一側,手裡捧著清茶,剛剛用了些水,倒也平靜下來。大腦也在飛速運轉,思考眼前的一切,和自己剛剛的表現。雖然有些失態,但總體還算是過得去的。華氏這邊肯定是很難下手了,自己終歸是比不上她嫡出的女兒,只是華氏禮佛倒是心慈,加上剛剛那句且安心,她倒是不用太過於擔心。至於說老夫人,李汝蘭倒是可以繼續依仗著,當年因為李雅茜的丟失,華氏太過於悲傷沉浸於禮佛,老太太是不滿的不然也不至於抱養了自己的,自己裝乖討巧一番,自然可以穩固地位。至於李文燁那邊,他是個正直的,對自己和其他嫡子倒是一視同仁。李汝蘭盤算著自己也可以網羅個七七八八。只是那李雅茜若是個懦弱的,便是要拿捏住。李汝蘭可以說是進了李府剛開始拼搏了一番,已經順風順水了一段時日,想到再次開始李府奮鬥,便覺得瑣碎。再想到未來的四阿哥,想到今後嫁人那更是府中明爭暗鬥,現在練練手也不錯。這般聯想,李汝蘭便又想到了這李府的嫡女歸來,那麼選秀?問題的癥結又都到了李雅茜的身上,她是否還是清白之身,她的性情,還有女紅,她的婦德?李汝蘭是不畏懼宅斗的,只是若是這李雅茜當時不曾歸來,那麼便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她到底佔著一個名正言順。
四個丫鬟中,倒是蘇木眼觀鼻鼻觀心,最為沉穩,丹參神情帶著些躍躍欲試,而白薇白芷則是面面相覷,難免為主子,為自己的將來的生活有些憂慮。
馬車行了一個時辰,已經到了府邸,李汝蘭先下了馬車攙扶著華氏下了車。忍不住想到,時隔兩年的時間,倒是要再次在府中謀求一條自己的道路了。
兩人歸來,按照常理是應該拜會老太太,只是這銘端格格在府中,自然先要去拜會銘端格格。見貴客,尤其是剛剛於青石板上跪下,難免身上沾了些浮塵,而且去禮佛以青色赭色為主,見貴客,倒是不太適宜。
華氏便會了自己的院子,剛進了院門,倒是劉嬤嬤滿臉帶著笑,上前來攙住華氏,“恭喜太太。”華氏原本因為馬車顛簸帶了些蒼白的臉色浮上了紅暈,倒是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進了主屋裡,屏退了閒雜人等,華氏便迫不及待問道:“我那可憐的孩兒,可好?”
“茜姐兒是個穩重的,性子看上去沉穩,雖然瘦了些,可那通身的氣派,嘖嘖,不愧是從太太肚子裡出來的。”劉嬤嬤說道。
“定然是吃了不少苦,要好好給她補補。”華氏聽到女兒瘦,眼底都是心疼,這般說道:“等裕親王從府上離開了,要請那女大夫給我兒好好看看,還有藥膳,對了我庫房裡倒是有老參還有靈芝,燕窩,倒是要做些吃食,並藥膳。”
劉嬤嬤說道:“我瞧茜姐兒指不定是因為身子拔得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