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諳世事,讓人只是覺得看著笑容,便覺得一天的疲憊一掃而空。
“辛苦了,茜兒。”胤禛難得情動,如此說道。說出了話,覺得心中一鬆,面前的李筠婷帶著淺笑,胤禛也凝視著對方。
旁邊的嬤嬤打發人去準備晚膳,蘇培盛心中也輕鬆,起碼側福晉這裡一個孩子,宋氏肚子裡又有一個,今年是個好年。
等到用餐的時候,李筠婷把懷中的孩子交給了蘇木,原本吃過了奶,弘盼因為在李筠婷的懷中就強撐著沒有睡著,這會兒離開了母親的懷抱,很快就在輕柔的有節律性的歌聲中睡著了。
用過了餐,李筠婷開口說道:“前些個日子,宋氏有些上火,妾身讓她茹素了一段日子,這全然是不知道她有孕在身。若知道如此,說什麼都得不拘食材,給她送過去。”
胤禛手中端著杯盞也想到了這一節,氤氳的水汽中,眯起黑眸,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上次由著她的性子,這次可不準。那個內務府的嬤嬤,你留著用吧,等到武氏或者是周氏有孕了,再派過去吧,再請一個鎮得住的,懷著孩子還不安分。”每次說到周氏的時候,胤禛總有些不太自在。這件事情已經完全揭過去了,他並不太願意提前,這丫鬟變成自己院子中的人,不知道是怨誰了,胤禛甚至有時候見著周氏有一種恍惚感,她本不應該是成為自己的女人的。
聽著這話,李筠婷扯了扯唇角,這可以說完完全全是雙面標準了,說起來孕期時候,李筠婷也常在御花園走動,只不過沒有出事,而出事了的宋氏則被胤禛說成是不安分。
胤禛這樣說了,原本跟著宋氏的嬤嬤就換到了這裡。李筠婷並不太擔心,只要是個不太蠢的,就不會被宋氏捏著在她這裡釘釘子,畢竟她這裡的日子定然是比宋氏那裡要好過的,再則是她是見過那個嬤嬤的,是個伶俐的。
胤禛呷了一口茶,放下杯盞,“這段時間可看棋譜?”
李筠婷笑著說道:“懷著弘盼的時候,伍嬤嬤不許我做些勞神的活計,月子中也是如此,這段時間開始看了。”
“額娘找的伍嬤嬤確實費了些心思。”胤禛說道,對於德妃看重李筠婷,胤禛心情也是微妙。“伍嬤嬤穩重。”
伍嬤嬤在看著弘盼,並沒有伺候著,若不然免不了要磕頭謝恩。只不過李筠婷就要替伍嬤嬤說道說道了。“我替伍嬤嬤謝謝爺的誇獎。”
原本李筠婷是想著胤禛會去宋氏那裡,現在見著胤禛無意,也就順著胤禛的話頭說到旁處了。
兩人言笑晏晏,到後來開了棋局,胤禛心本就不在下棋上,有話說是等下看美人,便覺得燭火搖曳下美人如玉,澄澈雙眸似盈盈秋水。心中一蕩,投子於棋盤,聲音也帶著情動的沙啞,“茜兒,我們也安置吧。”
李筠婷亦笑著投子,“是。”
宋氏那裡自從知道了胤禛回來之後,就盼著他來自己的院子,結果最後得到的訊息是歇在李筠婷那裡,把她氣得夠嗆。
“格格,您可不能氣著了自己。”嬤嬤開口勸說道。
“我知道。”宋氏沉著臉,“寬衣,我也安置下。”
窗外的雪兀自下著,自有自的恣意。隨著風兒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還有的在空中打著旋兒,夜深了,雪卻更大了。
101 開府(一)
下了一場雪;之後天氣便陰沉著,雖然沒有雪;只是偶爾寒風凜冽吹起了屋簷上一兩朵散著的雪花;讓人忍不住在風中緊了緊狐裘。雖然一直到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再下雪,只是這場雪也夠讓人消受的了。
李筠婷的房中,有淡淡的烤番薯的香氣;炭盆邊放著幾個番薯,茵陳用夾子夾住;偶爾讓番薯翻轉個。
伍嬤嬤說道冬天裡吃番薯;一來是果蔬較少;可以調解人的腸胃,一來則是下過霜之後的番薯;入口綿軟;甜在了心扉。天氣太冷,事情也不太多,茵陳打發人去小廚房取了番薯,才有了現在房間中的香氣。
“小心燙。”伍嬤嬤說道,“先用盤子裝著,等會子淨手把皮剝了,放在小盅中。”
“哎。”茵陳點點頭,等著番薯盛在了盤中,用帕子淨手,小心去了皮,最後放入了小盅之中。
等到剝好了番薯,李筠婷用瓢羹舀著紅心的番薯,微微眯起眼,果真是不錯的。番薯不貴,窮苦人家冬日裡就這樣把番薯用灶臺的火烤一烤,可以度過嚴寒的冬日。對於李筠婷,無非是湊著熱鬧。
“我烤的如何?”茵陳開口笑著說道。
“自然是好的。”李筠婷淺笑著說道,“小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