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且放輕些。”李筠婷說道,“別讓人以為爺苛責了我。”
“側福晉。”蘇木小聲說道:“爺還罰了您什麼?”
“不過和家中一樣。”李筠婷淺笑著說道:“抄抄經書,不許出門。”
重要的不是責罰的內容,而是胤禛對李筠婷的發作,雖然屏退了人,卻也可以聽到四阿哥碎杯的聲音,蘇木有些擔心。
“這天兒也涼了。”李筠婷說道,“左右在宮中也不愛走動,平素也是呆在院子裡的。”
這個年代的女子,尤其是嫁了人的女子,所仰仗的除了孃家之外,便是夫婿的寵愛。李筠婷的孃家不豐,而現下胤禛明顯不再去她這裡,時間分在了宋氏、武氏兩人身上,剩下的時間一個人在房中待著。
自然讓人心中生了一種,側福晉的寵愛到了頭之感。這宮中素來是踩低捧高,加上宋氏肚中懷了孩子,自然春風得意。她的性子又是個張狂的,若是之前李筠婷的退讓可以當做是側福晉的心胸寬闊,而現在李筠婷失了勢,難免讓人覺得是怕了宋氏。
李筠婷的地位畢竟是側福晉,院子中的眾人也不敢做得太過於離譜,但是怠慢她的兩個大丫頭,還是有這般的事宜。
李筠婷之前也同蘇木和茵陳說了這其中的關係,兩人具是懂事之人,也曉得其中的利害關係,也不是什麼大事,且忍了。
德妃見著坐下下堂耐心同自己的小十四說話的李筠婷,心中起了憐惜,這段時間同李筠婷的相處,尤其是其對自己的小兒子的耐心,讓德妃對李筠婷並不生厭。德妃從心底裡對胤禛,他的大兒子,有一種數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為了自己的地位把他送到了佟妃那裡,佟妃是皇帝玄燁的表妹,感情上可以說是從小認識稱得上是青梅竹馬,而地位,佟半國可以看得出佟家的勢力之大。胤禛的存在似乎時時提醒著當時自己的地位的底下,笑著把自己的兒子送給了別人抱養,這樣的屈辱讓德妃徹底認識到自己需要爬到一個更高的位置。現在為妃位,目光柔情看著小十四,便覺得心中一片柔軟。
因這件事情,李筠婷得了胤禛的厭,反而讓德妃從心理上開始親近李筠婷了。
“這天氣一天涼比一天。”德妃開口道,“尤其是早晨的風有些大,你來永和宮,也要記得披上皮子。前些個我倒是得了一方玄青色的皮子,瞧著和你這身相配,你且收下。”
“謝額娘賞賜。”李筠婷行了謝禮,見著德妃的表情比平素要柔和,一時不得其解。既然這話說了,德妃揮揮手,很快就有嬤嬤捧著玄青色的皮子,李筠婷身邊候著的蘇木連忙接了下來。
胤禎在她的懷中玩著瓔珞,開口說道:“我前些日子也得了塊玉佩,我瞧著同小四嫂也是相配,你且收下。”
這是學著德妃說話,逗得德妃拿著帕子掩著嘴唇微微一笑,永和宮的丫頭也是臉上帶著笑意,李筠婷說道:“也謝謝十四弟的賞賜。”
旁邊就有嬤嬤笑著開口:“十四阿哥指的是那塊兒玉佩?”前些個,他可是沒有得玉佩的。
胤禎奶聲奶氣地說道:“就是那塊兒小貓兒的,我瞧著漂亮,送給小四嫂。”
旁邊的嬤嬤笑著說道:“可是那塊貓兒戲蝶的?十四阿哥您可是最喜歡那塊兒的。”
“所以才要送給小四嫂。”胤禎說道,“你且去拿來。”因為喜歡所以反而不常帶在身上,胤禎擔心讓別人看到了,也喜歡這塊兒玉佩被人討走了。
很快嬤嬤就拿了那塊兒用紅色的絛子串上的玉佩,“小四嫂,送給你。”胤禎說道。
這塊兒玉佩的確是會得孩子的喜愛,上面的那隻貓兒兩隻前爪在空中揮舞,去撲空中翩然的蝴蝶,貓兒憨態可掬,蝴蝶精緻漂亮。入手的這塊兒玉佩,也是圓潤平滑,一塊兒上好的黃玉,質地均勻,偏生蝴蝶那塊兒帶著點紅。
李筠婷看著德妃,德妃點了點頭,李筠婷便再次謝過了十四阿哥。聽著他的話,把這玉佩別在腰間。
“這玉佩可不許你給旁的人。”胤禎眼巴巴看著李筠婷把那塊兒自己最喜歡的玉佩別在了身上。
“若是十四弟喜歡,不若自個兒留著?”李筠婷淺笑著逗弄著十四阿哥。
“男子漢大丈夫,要說話算話,哪裡有出爾反爾的道理。”十四阿哥仰著頭,然後對著德妃說道,“額娘,您說是不是。”
“我們小十四長大了。”德妃笑盈盈地說道,“也懂得了這麼多的道理。”
十四阿哥從李筠婷的膝頭上爬下,然後衝著德妃走去,撲在了他的懷中,“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