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你想再次違逆我嗎,為了這個女人?芥川夫人聲色俱厲訓斥道,芥川之浦一直低著頭,我已經讓她離開過一次,母親,不能再一次失去她,我愛她。
三年都等了,一時半刻都不能忍受嗎?
芥川之浦抬頭,淚水流下,乞求的看著母親,母親。
芥川夫人沒想到從小堅強固執的兒子會流淚,後退一步,咬牙甩出一巴掌,芥川家的長子竟為一個女人流淚,真是丟臉!氣得跌坐在沙發上。
母親,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一定要接涼子回日本。即使為此不得不背叛整個家族也在所不惜。說完,芥川之浦深鞠一躬上樓去。
哎!芥川夫人嘆口氣,手抵住額頭,這個兒子從小到大都對她言聽計從,惟獨在婚事這件事上,從一開始到現在,兩人已經僵持了八年。
剛坐沒多久,樓上就傳來震天的敲門聲和芥川之浦恐懼的叫喊聲及含糊不清的哀求。芥川夫人跳起來,門口芥川之浦的手下也跟著衝上樓。
樓道傳出房門破碎的聲音,芥川之浦把門撞破衝進去。臥房裡,涼子平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已經快要失去意識,手腕上劃了十幾刀,面板被割得粉碎,鮮血流了一地,水果刀落在血泊裡。
芥川之浦哭叫著撕碎被單把她的手臂緊緊纏住,手腕也立即包紮,芥川夫人眼前一花,就要倒下,後面的人扶著她坐到沙發上。
涼子,涼子,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我明明已經來了,已經來接你了!我們馬上去醫院。芥川之浦抱起涼子,涼子被他搖醒,看到他,蒼白一笑,不能,不能離開島,之浦,不能——
芥川之浦一聽慌了神,不知該怎麼辦,抱著她在原地打轉,大叫,那我們該怎麼辦?涼子,涼子,別離開我,求求你,三年了,三年來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你。
上次至原和盧尤子打倒的男人走過來抓住芥川之浦冷靜地說,我會急救處理,先生請先放下夫人好嗎?然後吩咐旁邊的人找出醫藥箱來。
黃昏時涼子才醒過來,芥川夫人第一次目睹兒子驚慌失措的樣子,不敢再逼兩個人,說是等涼子傷好後再做打算。
傷還沒好,又勞動!第二天早上,芥川夫人起床梳洗後到院子裡呼吸新鮮空氣,見涼子蹲在茉莉花壇邊整理下面的野草,翻土,澆水。涼子向她行個禮問候之後說,每天都這樣,習慣了。
看到她蒼白無血色的臉,芥川夫人臉上閃過不忍的表情,說話卻仍不客氣,三年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喜歡和這些花花草草打交道。
涼子微微一笑,是啊,所以向父親要了這座島,種一些自己喜歡的花草。三年來他們一直陪伴著我。
芥川夫人還要說什麼,被芥川之浦慌亂的叫喊聲打斷,只見他還是昨天的一身西裝跑出來,看到涼子向她奔來,要伸手抱她,被涼子有禮貌的鞠躬問候止住,昨晚他一直陪在涼子身邊,早上醒來卻看不到人。
涼子抬起頭,臉色沒多少變化,芥川先生也醒來了,請母親和先生稍等,涼子這就把工具收好,回去準備早餐。說完彎腰要拿花鋤,芥川之浦搶先一步拿了起來,連忙抓住,請不要,芥川先生,會弄髒手的。
芥川之浦心傷地看著她,如此陌生的稱呼叫他怎麼承受?
涼子垂下目光,低聲說,求你,把東西給我,這種粗活涼子已經習慣了。說著拿過花剪和花鋤向兩個人行個禮,繞開芥川之浦匆匆離開。
芥川夫人嘆口氣,看著她消失的背影說,她還是那麼固執,明明弱不經風的一個女人。
之後兩天,涼子一直對芥川母子恭敬有禮,冷冷淡淡,這倒堵了芥川夫人的口,不知該怎麼開口提回日本的事。至原和盧尤子兩人也沒再來拜訪,大概盧尤子的確對她有所忌憚。
中午,涼子蹲在柵欄邊整弄一叢水竹。長得甚是濃密,新發的枝牙滿地都是。要將一些枝幹拔除很費力氣,涼子先將長莖割斷,再用小鋤小心翻開爛泥,儘量不傷到其他的根莖,估計到合適的長度後再將其連跟拔起,然後蓋好土,如此重複好幾次,工作似乎並未見減少,只是枝葉稀疏了些。涼子累得滿頭大汗,又要把提出的竹子小心放好,她有把這些東西用做插花材料的習慣,因此必須更加小心謹慎,春日的陽光落在她嬌弱的身影上,看得芥川之浦心酸,幾年前就因為喜愛園藝和母親爭論過,可到現在還在堅持,看了好久,終於不忍心,走過去。
涼子看到他,陌生地點點頭。芥川之浦緊閉嘴唇為她把額頭的汗水擦去,涼子撇開頭,笑著說,請站遠一點,會濺到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