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她突然頓住了,眼底慢慢暈出水光,只覺得心頭用處莫大的悲涼,如洪水般將她淹沒。她閉上眼睛,將自己的面頰緊貼他的胸口,聲音低悶帶著壓抑的痛楚。
“我心如一,永不變。”
這是這一生,她給他唯一最沉重的承諾。短短七個字,卻似乎用盡了她一生的力氣。然而彼時,他不懂那七個字背後所包含的沉重和悲涼,也沒有看見她隱藏在眼底不捨哀絕的淚水。
他只覺得滿腔的喜悅和感動,這就是他所愛的女子啊,他的妻,他的唯一。
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腰肢,在她耳邊低低道:“我亦如是。”
秋明月身子顫了顫,不再說話。
但願經年以後,我們,亦如是。
那脫口而出的疑問,秋明月終究沒有問出來。或許是突然覺得沒有必要,又或者是覺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無論事實如何變遷,這一條,用不可變。
後來,鳳傾璃告訴她。本來薛國侯震怒,要處置薛國侯夫人的。可是薛雨華阻攔了。這個他唯一的嫡子,他的繼承人,那般優秀。便是薛國侯夫人有再大的過錯,也是薛雨華的母親。不過薛國侯夫人此罪不能饒,但也不能罰得太過,只令她去廟堂上香,以贖罪過。
這事兒倒是提醒了秋明月,薛國侯夫人之前一直在操心著薛雨華的婚事,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本來想問問鳳傾璃,但是又想著這男人是個醋罐子,罷了。薛國侯府與她無關,左右不過是秋府有兩個女兒嫁過去了而已。
翌日,秋明月正躺在床上看書。窗外明光照射,窗前紗帳起起伏伏,在她側臉上投下微微的暗影。
“世子妃。”
紅萼打了簾子急匆匆而來。
秋明月眉眼不抬,只淡淡問。
“出什麼事了?”
紅萼張口準備說什麼,忽聽得有輪椅咕嚕嚕的聲音響起。二人抬頭,見鳳傾璃已經推著輪椅進來。
紅萼趕緊躬身,“參見世子。”
鳳傾璃淡淡道:“你下去吧。”
紅萼看了眼秋明月,低低應了聲。
“是。”
秋明月此時也放下了書本,看著鳳傾璃推著輪椅向她走來。習慣性的給她掖了掖被角,“冷麼?”
秋明月笑了笑,“如今天氣慢慢轉溫和了,我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哪有那麼嬌氣?”
“嗯,氣色是要比昨日好些了。”
鳳傾璃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展眉笑道。
秋明月沒有接話,只是低眸看著他。
“事情處理完了?”
雖然整日呆在這桐君閣,但是她卻也敏感的察覺到,今日王府氣氛有些緊張。這種緊張壓抑的氣氛,已經透過空氣傳播至每一個角落,她便是不出門也知道出了事。想來前幾日的事有結果了吧。
“藍側妃被削掉了封號,貶為一般侍妾,禁足終生。”
鳳傾璃突然開口,饒是秋明月有所準備,卻也是怔了怔。
“禁足終生?”
她原以為,這事情鬧開了,依照藍側妃的城府,無論如何就算與榮親王妃魚死網破,也不至於輸得太慘。何況,這事兒說起來榮親王妃涉及最大吧。卻沒想到或者,是她低估了榮親王對雲皇后的感情。
“那麼王妃呢?”
鳳傾璃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依舊是王妃,依舊是王府的當家主母。”
秋明月一愣,眼神微微睜大。
“怎麼可能?”
鳳傾璃嘴角似有譏誚,又嘆息一聲。
“那日大嫂從藍側妃那裡回去後,藍側妃就對青芙動了殺心。她猜出這是王妃的一石二鳥之計,既要借盜竊的罪名殺了青芙,更是要拖她下水。於是她在當天晚上就命人給青芙下了毒,只不過被我派去的人給調換了食物。青芙知道藍側妃和王妃都要殺她,很是驚懼。我便告訴她,說出這些年知道王妃和藍側妃的所有秘密,便保她一命,她答應了。昨日我拿著那支金步搖去了父往那裡,將前因後果都告訴了父王。”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低。
“可是我沒有想到,在此之前,祖母便已經見過了青芙。”
秋明月有些驚訝,眸光變幻了一瞬。看來,這個榮太妃,倒真是個人物啊。
“青芙否認了自己是王妃派到藍側妃身邊的臥底,反而質控藍側妃在大嫂的枕芯裡放麝香,並且指使人偷竊王妃的首飾,也就是那支步搖。原因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