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妃突然握緊了手中的帕子,有些擔心的看著鳳傾玥,又看了眼站在殿中央的鄭馨怡,面色複雜。她最後又看了眼秋明月,神色更是複雜難辨。倒是秋明月,有些莫名其妙。
鳳傾璃忽然握了握她的手,她側過頭,他卻沒看她,而是低著頭握著空空的酒杯,似乎有些神不思蜀。
秋明月皺眉,覺得今天所有人都有些奇怪。方才鄭馨怡莫名其妙的來挑釁她,被她三言兩語給擊敗了正無法挽回場面,平安侯又突然話音一轉,轉到了近段時間傳言鄭馨怡和鳳傾玥的婚事上。這樣的轉變有些突兀,但是好像又理所當然。但是她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那種感覺又來了。鳳傾玥明明看著不像是對鄭馨怡有意的樣子,可每每都會在她下不來臺的時候為她解圍。態度極為曖昧,令人摸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麼。難不成鳳傾玥當真要假戲真做,將這十年的戲以戲劇的方式畫上等號?
鎮南王依舊沒什麼表情,“拙荊也是如此說,只是玥兒他”
他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
孝仁帝瞭然的笑笑,又看向太后。
“母后,前幾日你還同兒臣說馨怡今年快十五歲了,也該嫁人了。朕記得,小時候,她和玥兒倒是走得挺近的。”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笑道:“後來馨怡出宮靜養,玥兒便自此不再踏入皇宮,連寰兒的陪讀都不做了呢。”
鳳傾寰此時也笑道:“可不是嗎?當時兒臣還笑,莫非走了一個馨怡,宮中沒了柏雲所念之人,便不再踏足了?自馨怡回來後,柏雲倒是往宮中跑得勤快。兒臣以前還奇怪呢,剛才聽父皇和姑父這麼一說,倒是明白了。”
鄭馨怡面色已經紅得堪比煮熟的蝦子了,“皇上,馨怡”
她咬了咬唇,聲音低若蚊蚋,眼神卻是頻頻瞥向鳳傾玥,眼中情誼無限,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這位公主對鎮南王世子早已心慕已久。
鳳傾玥沒有說話,面上似乎有幾分笑意。然而仔細一看,卻又恍然覺得那是錯覺。
太后這時候也開口了,“算起來,玥兒和馨怡也是青梅竹馬,自小一起長大的,感情自是好的。”她嘆了口氣,眼神有幾分回憶的色彩。
“當年德親王戰死沙場,德親王妃殉情,就留下還在襁褓中的馨怡。她自小在哀家身邊長大,又身子骨柔弱,出宮去五臺山養了那麼多年,總算是好了。如果能有個好歸宿,哀家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很明顯太后是有意要賜婚了。大臣們都流露出了悟的笑意,看向鳳傾玥的眼神分明有暗示。
鄭馨怡眼底的喜悅幾乎剋制不住,現在只要鳳傾玥往大殿上那麼一站,說求娶馨怡公主,孝仁帝立馬就會下旨賜婚。然而他卻恍若沒有聽到上方的對話一般,遲遲未有行動。眼神沉寂的盯著手中的酒杯,看那清冽的酒水暈出圈圈漣漪,似一個個纏繞的夢,將那些斬不斷也無法留住的回憶通通圈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久到周圍人的笑意一點點散去,變得有些僵硬。太后和皇上的表情也微微變了,鄭馨怡眼底的笑意慢慢的變成了慌亂和驚恐。她張了張嘴,想喚他,可又覺得喉嚨似乎堵著一塊大石,令她說不出話來。
鎮南王看了眼自己的兒子,“玥兒。”
鎮南王妃也有些著急,“玥兒,你”
平安侯嘆了口氣,傳音道:“玥兒,事到如今,容不得你臨時任性了。這十多年不是你要的結果麼?到得此刻,你還猶豫什麼呢?有得必有失。這個道理,你明白的。”
鳳傾玥依舊抿著唇不說話。有得必有失,十餘年前他就明白,苦心孤詣布了一局棋,不就是等待今天麼?只是那代價,似乎太大了些。從前以為得失不重要,或者他生命中原本就沒有什麼不可失去的。可是如今為何覺得鄭馨怡站在這裡,那般的刺眼呢?
忽然察覺到一道複雜的目光看過來,他抬頭看去,卻見鳳傾璃正看著他,眼神從未有過的複雜和歉疚。他動了動唇,似乎在說。
“不要”
第三十四章 傾我所能,助爾之願
鳳傾玥盯著他,想起許多年前的一段對話。那是三月初,春回大地,萬物復甦。那個時候,他還是大皇子的陪讀,日日進宮。那一日,他聽到了父王和母妃的對話,一個人落寞的離開,卻在皇宮西南角,看見了一個小男兒坐在石階上。夕陽的餘暉灑在琉璃宮牆上,閃爍著粼粼波光。斑駁的樹枝投影在地面上,與他落寞的影子相融,模糊得有些分辨不清。
他走過去,“阿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