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不惜犧牲一切。或許你會覺得幼稚而可笑,然而對於華家的人來說。一生如果能做好一件事,已經夠了。”他閉了閉眼,聲音輕而淡。
“我今年十九歲,也就是說我還能活一年。在這最後一年的生命裡,我不想多年苦心白費。所以,即便到了今日你告訴我這十幾年的堅持都是錯的,我也寧願一錯到底。”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至少她翩然的腳步曾踏過他貧瘠的生命,留下了斑斑腳印。當初放棄,他或許後悔過。然而如果重來一次,他依舊會如此選擇。只因為,他一生陰暗,不想將心中唯一純粹而聖潔的感情也變得汙濁不堪。那對她是一種玷辱,對自己也是一種嘲諷。
他寧可一生無法擁有她,也不要是因為那些所謂的算計解咒而擁有她。即便他心中無愧,總是會留下深深傷痕。他不要那樣帶著殘缺的感情,他寧可從未擁有,至少心中那片獨屬於她的地方永遠乾淨純粹。
或者她根本不屑一顧,然而他還是想要給她留著。
也或者,他只是給自己蒼白黑暗的人生,留住那唯一的光明。
秋明月怔了怔,燕居卻開口了。
“你是我西戎的七公主,正宮皇后所出。”
什麼!
秋明月睜大眼睛,極致的嘲諷和從未想到的真相打擊得她幾乎站不穩。然而她很佩服此刻自己還能保持面色鎮定。其實說起來也不是多麼驚訝,當初鳳傾璃莫名其妙對她說起西戎流落民間的七公主之時,或許就是另外一種暗示。只是彼時的她,卻下意識去排斥和思考。現在想來,其實很多事情都有跡可循。
比如鳳傾璃一日比一日更加深邃的目光。
比如他時時刻刻對她說,“不要離開我。”
那是一種已經了悟結局卻害怕面對的絕望呼喊
再比如,她經常半夜醒來身側沒有他的身影,只餘冷風颼颼。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只要她認真思考,都是有跡可循的。
極度的震駭過後,她很奇異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然而下一刻,她又想笑。當初她就是因為這個該死的身份,因為顧及母親和弟弟才會被燕居利用。如今到頭來,原來她根本不姓秋,原來她曾經那些所謂的隱忍和委屈全都是一場笑。
呵呵,不得不說,那個女人真是好心機,好算計。一步步,從未給自己退路。如今看似走出了從前的牢籠,卻又走進另一個永遠也無法逃出來的圈套。
這三年來的忍辱負重,終是別人的另外一個陷阱。
她接受了,可是有人無法接受這個打擊。
“不,不可能。”端木清從層層驚變裡反應過來,無法接受這個足以摧毀她所有的事實,面色慘白的搖頭。
“不可能的,七妹七妹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她,她是狸貓,對,是狸貓。她不是,不是”端木清長在皇室,又能在眾多皇子爭奪廝殺中活到今天,自然不是愚蠢之輩。只不過她向來自負慣了,於情感之中還是有些小孩兒心性,然而對於政治卻很清醒很銳利。
今天發生的一切,那些所有的真相加起來都不如秋明月是她妹妹這個事實來得讓她倍受打擊。她被抓,國師不救她,顯然已經放棄了她。如今又爆出秋明月是皇后之女,西戎唯一的嫡系血脈。也就是說,秋明月才是西戎最合格的繼承人。國師會放棄她而選秋明月。她這一生所有的努力,都將成為泡影。
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她的聲音那般淒厲而哀絕,那是一種付出所有卻最終一無所有的絕望和不甘。那樣強烈的恨意透過她每一個字傳達進每個人的耳朵裡,也同時震醒了那些還震驚於這突如其來的真相的人。
宇文溪首先忍不住了,“怎麼可能?她她不是秋家的五小姐麼?她和她娘長得那麼像,怎麼可能是你西戎的公主?燕居,你莫言妖言惑眾蠱惑人心。”
燕居根本都不理她,她覺得和這樣一個小女孩兒計較簡直有失她的身份。
“你的外祖母,其實是你祖姑姑。你母親本性良善,為人所害,才會導致狸貓事件。為了保護你,是我親手將你送到君瑤長公主手上的。她算出你十二歲之後命有異象,所以我才會在三年前找到你,傳授你武藝。”
“你身上有一半蕭氏血液,所以我大傾滅國之恨,你也逃不了。”
“如今,你可明白?”
腦子越來越暈眩,秋明月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沒昏。只是覺得,此時此刻,她似乎越發清醒。理智和模糊交織著,她突然問。
“你跟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