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他瀕臨絕境之時照亮他生命的女子。那個,讓他一眼就無法忘卻的女子。”
秋明月抬起手,似乎想要揭開他的面具。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你都要以容燁的身份對我說這些話?當初,十三歲的秋明月之所以對十七歲的鳳傾玥只停留在動心而不敢愛上,就是因為他太過高潔和不可捉摸。為什麼,對我表現出熱情的,永遠都只有容燁?不—”她又自嘲的笑笑,“是我自己我沒有認出你來,是我不敢去面對——”
他忽然緊緊抱住她,將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上,呢喃聲字字情深意切。
“不,你不明白。容燁永遠只能生活在黑暗裡,你對鳳傾玥動心,是因為他的陽光和純粹。一旦讓你知道,那樣的人有著殘忍冷酷的一面,你會大失所望。與其面對你的厭惡跟排斥,不如就停留在當初片刻的驚豔和心悸。”
他微微低頭,聲音有些嘶啞。
“青兒,你不知道。無論是容燁還是鳳傾玥,這已經是他們一生都從不曾奢望的幸福。”
秋明月閉上了眼睛,說不清楚此刻心中是何滋味,只覺得疼痛藏在雪膚肉骨裡,寸寸如血。
“容音她在你心裡算什麼?”
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問這些的,然而莫名的,她就是想知道。那個女子,一生都為他付出的女子,在他心裡,究竟算什麼?
他身子僵了僵,而後扶著她漠然的起身,並沒有回答她。抬頭,對上臉色鐵青眼神複雜的鳳傾璃。
“把她給我。”
秋明月卻笑了,趁著兩個男人都失神的瞬間,她忽然推開了容燁。
容燁和鳳傾璃立即意識到不對,鳳傾璃提氣就要追上去,容燁卻攔住了他。
“你幹什麼?”
也只是這短暫的片刻,秋明月卻早已飛身數丈之遠。原來之前容音已經用她畢生的功力,解開了燕居給她設的封印。所以才會力竭死在端木清的暗衛手上。她方才虛弱,不過是因為在一點點接受那些如春雨萌芽的內力。直到那源源不斷的熱流一寸寸灌匯她的經脈血液,她才找準最好的時機脫離容燁的桎梏。
容燁是天下第一神醫,他自然察覺到她的異樣。然而他卻縱容她,她知道,他在放她離開。
如今這般情景,她再留在大昭只會喪命。
她不知道容燁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放過她,但她絕不相信那只是因為方才片刻的縱情溫柔。這個人,他永遠都是理智第一,即便是在迷情之時,他也永遠會保持清醒。
然而此刻,她卻不得不脫離險境。她沒有看鳳傾璃,怕會捨不得。
鳳傾璃已經急紅了眼,伸手就對容燁出掌。
容燁躲過,卻仍舊擋住他的步伐。
“容燁,你讓開,我不可能讓她離開。”
“讓她繼續呆在你身邊,你能保證她性命無虞?”
鳳傾璃神色有些癲狂,“為什麼不可以?即便是傾盡我這一條命,我也會保她性命無憂。”
容燁一頓,鳳傾璃的掌勢卻已經來不及收,就這樣堪堪落在容燁的肩膀上。容燁退後兩步,唇邊溢位鮮血,滴滴濺落白袍,暈染片片桃花。
鳳傾璃震驚,“你——”
容燁沒有理會嘴角的鮮血,眼神卻是銳利而逼人的。
“你拿什麼護她?權利,你有嗎?而如果你要掌權,此刻就必須放她離開。不要讓嫉妒淹沒了你的理智,阿璃。”
鳳傾璃渾身一震,臉色有些白,眼神卻漸漸浮現暗流。
沒錯,他看見了。剛才那一幕,他都看見了。看見容燁抱著她,看見他吻她,看見她柔順的躺在他懷裡——
那一刻,他心如刀絞。知道她是被迫的,知道她身不由己。然而他仍舊嫉妒,仍舊憤怒。偏偏他不能讓其他人看見,無論是西戎的暗衛,還是大昭皇室的暗衛,或者那些守衛軍。所以,他只有將這些目擊證人都擊殺。
呵呵——
多麼可笑。
他的妻子在別的男人懷裡,他卻要在這裡為他們遮掩。
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可悲的人麼?
然而他卻知道,容燁說的對。今日的一切已經出乎了他們的預料,當一切真相暴露,她不能再留在大昭。儘管殺了這裡的所有人,但是還有皇后,還有那麼多人。而這些人,都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但是他也無法眼睜睜看著她離開,他無法忍受,更無法想象,如果她一去不回,他該怎麼辦?
“我不能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