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鳳傾璃一般不會睡得很死的,昨晚她睜著眼睛一晚上,他卻硬是沒發現,睡得很沉,活像八百年沒睡過覺一般。而後又想著,大抵昨晚上他是去安排防備,以免那些殺手趁虛而入。如今安排妥當,才安安心心睡個好覺吧。
她坐下來,“對了,昨晚為什麼沒有殺手出現?還是你派人解決了?”
“不是我,是容燁。”
鳳傾璃喝了口粥,道:“他知道我們這一路必定不安全,所以早早的就派人出來護送。”
秋明月手裡拿著一個水晶包子,聽了這話就道:“藥王谷不是一向都不理紅塵俗事麼?即便容燁為你破例,那些人只怕也不樂意吧?”
鳳傾璃淡淡道:“那是他自己的人,與藥王谷無關。”
秋明月眼底劃過一絲異樣,而後笑笑。
“他為了幫你,倒是不遺餘力。”
鳳傾璃頓了頓,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秋明月低著頭喝粥,裝作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用過早膳以後,又開始上路了。
接下來的幾天,照樣有殺手一批批的出現,期間自然也搜出許多‘證據’,鳳傾璃全都讓人給送到京城,等候龍座上的那位發落處置。
上次那金步搖和銀票一事,已經有了結果。當寶華寺的方丈將證據擺到孝仁帝面前之時,孝仁帝立即讓如今暫管後宮的淑妃調查,自然就查出了惠嬪。然後就牽扯出其孃家都尉杜大人。一個後宮妃嬪,和鳳傾璃這個榮親王世子,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殺了鳳傾璃不可?
據說當時惠嬪被淑妃帶著人圍困在她自己的宮殿,面對孝仁帝的質問,她神色憤恨,當即指出某一年某一天鳳傾璃進宮,把她的女兒三公主鳳傾悅推下太液湖一事。事後孝仁帝明明知曉前因後果,卻仍舊包容。本來只是一件小事,當時孝仁帝已經知道鳳傾璃是自己的兒子,又心存愧疚,是以對他尤其的寵愛縱容。況且那個時候兩人都小,只是落水而已,就當兩個不懂事的小孩子的胡鬧也就罷了。
偏偏這三公主自幼身子弱,據說那次落水以後,養了好些日子,還落下了病根。惠嬪就把這筆賬記到了鳳傾璃身上,一直記了七八年。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自然要為自己的女兒出一口氣。她說得義正言辭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殺一個當年無心犯錯的殘疾少年有何不對。
當時秋明月聽了鳳傾璃的敘述卻是笑了,“這理由夠充分,也夠正當。”
她坐在馬車裡,神色慵懶。
“自己的女兒被人推倒湖裡差點淹死了,還能隱忍不發七八年。嘖嘖嘖,夠有耐力啊。這樣有心計的女人,為什麼到現在還只是一個嬪呢?是我出來得太久了不解人情世故還是那些人變笨了?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鳳傾璃毀了那字條,淡淡道:“至少我們知道兩個有用的訊息。第一,惠嬪被威脅了,而且或許對方是用她女兒來威脅她。第二,皇后和德妃被束縛了手腳,動彈不得了,所以才選了個替死鬼給她們背黑鍋。”
秋明月點頭,“看來這種替死鬼以後應該不會有了吧。一次兩次的可以理解,但是多了的話,再這樣糊弄過去就不正常了。”
“有一個就夠了。現在後宮事多,惠嬪不能死在後宮爭鬥裡,暗殺這種手段處死她再好不過了。”
鳳傾璃語氣淡淡,“現在還早,過了這個縣城,後面的刺殺會更多更狠。”
秋明月靠在他懷裡,問:“你以前真的推鳳傾悅下水?”
鳳傾璃皺眉,“是有這麼回事。”
“為什麼?她惹你了?”
鳳傾璃眉眼有些暗沉,“她罵我娘。”
秋明月一怔,而後默然。雲皇后是鳳傾璃心裡永遠的傷疤,她的母親,任何人都不能侮辱半分。怪不得他那麼生氣呢。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問:“對了,選秀的日子過了吧?可知道結果?”
“有。”
鳳傾璃回過頭來看著她,“放心,溪溪沒有被選上。”
秋明月笑了笑,“這個結果在意料之中。嗯,怎麼了?哪些被選上了?”
見他表情有些異樣,她挑了挑眉。
鳳傾璃猶豫了會兒,“尹清音被選作秀女,封了才人,而且,已經侍寢了。”
秋明月臉色一僵,眼神有些冷。
“她自願的?”
這個時代的女子追求不同,她沒資格生氣,也沒資格置喙什麼。只是她雖